蜃主很自然地順著她,立起枕頭讓她靠著,並回答她這句看似沒頭沒腦的話:“我們是夫妻,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病倒在房間裡。”
“可是……”月珠還想說些什麼,但蜃主卻有些無奈又心疼地打斷了她:“這裡也是我的房間,我當然也可以進來。”
說完,便讓車婆婆把煨好的藥湯端來,再看向月珠:“月珠,你生病了。”
“應該是這裡的汙染也對你造成影響了。”
“都是我不好,不該把你帶到這裡來受苦。”蜃主依然把自己當做是月珠的丈夫。
而月珠則在意識逐漸回籠後,又開始質疑眼前這個男人話中的真實性了。
可當她看著他的眼睛,卻絲毫看不出哪裡有虛假的成分,他就像全天下深愛自己妻子的丈夫那樣,心疼她因生病而受到的苦楚。
“我們先離開這裡,去一個舒服的地方養病好不好。”蜃主將藥湯端在手中,一邊輕聲細語地哄著妻子,一邊打算親自喂妻子喝下。
可惜月珠對於離開這個詞極度敏感,她無法抗拒蜃主喂到她嘴邊的藥湯,只能先喝下再和他交涉:“可你不是還有清理的工作麼。”
見月珠喝下了,蜃主又再舀起一勺送過來:“那裂隙已經很小了,不用我在這裡鎮守也可以。”
“而且,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蜃主絲毫不躲閃地看著她,對此非常堅定,難以動搖。
“我不能再讓你留在這裡了,我帶你回高臺園,你就在祖母那邊把身體養好,好不好。”
真的,一切都像橘兒預測的那樣。
如果不是因為橘兒曾預判到這點,她一定迫不及待地就要和他回“高臺園”了。
“不,我不要離開這裡,我就要待在這裡!”
月珠說完,還推開了那藥湯。
“可是你之前不是才跟我說想要回去看看祖母麼?”好在那藥湯差不多見底了,蜃主暫時也不再勉強月珠了。
“我不去,之前讓你送我回去你不肯,現在我哪裡都不去。”
月珠表現得就像反複無常的女人,在和自己丈夫賭氣那樣。
雖然月珠自己是這麼以為的,但蜃主看到她如今神色憔悴,眼神中依然還帶有驚恐的模樣,也無法直接強行帶她走。
沒想到他們幾日未見,他們之間不僅不再像從前那般恩愛,月珠的情況竟也變得那麼差,昨天如果不是他用安神術蘊養她的神魄,她現在的狀態只會更糟糕。
他害怕月珠會因此枯萎。
由此可見,當初他認同月珠和生月花是一樣的想法,是錯的。
他早已經意識到,生月花即使再珍貴,但到底有數朵。
而月珠,卻是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