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還抗拒自己就是想念她才趕著要回來看她這個理由,為了給自己一個心安的理由,他只能不斷去與敵人廝殺,讓自己不得不沾染上汙染。
就好像他並不是因為多想念她才回來的,他只是需要她給他淨化了,所以才回來的。
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保全自己的心不被失守淪陷。
可再到後來,即便是間隔六七日就回去見她一次,都是他強忍的極限了。
如果可以,他當然是想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與她廝守在一起。
直到這一刻蜃主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竟然還是步了先祖的後塵。
他們歷任的蜃主,對自己妻子都是極度渴求的,是無法與自己心愛的妻子分離的。
就如同歷代的林主明知道會被自己的妻子欺騙也永遠都會相信她們那樣,他們蜃主就如同把自己的命脈都交到了妻子手中,只要妻子不離開他們,就算要把尖刃刺入他們的體內也能夠心甘情願地忍受。
這是一種極度濃烈的愛與佔有慾,就像蚌類要守著他們最為寶貴的珍珠那般。
每一代的蜃主都逃不脫。
可是,月珠並不是他的妻子。
哪怕她曾經會是他的妻子,如今幽界所有的人都不會認同月珠是他的妻子了。
所以他對月珠所有的愛和佔有慾都是註定不能被接納的。
因為他並不是月珠真正的丈夫,早已喪失了能夠去談愛與佔有的身份。
就是不談這些,他也不能日日夜夜和月珠待在一起。
若是在這樣臨近前線的晦暗地方,他要是每天每夜都回來,月珠會起疑心的。
他只能忍到極限的時候,才回來一次,與她痴戀糾纏,在她身上索取他最想要的慰藉。
蜃主本來是想就這麼得過且過的。
但有一天,他忽然發現月珠身上有虧空虛弱的跡象。
這讓他大驚失色。
從醫師那裡瞭解過後,他才意識到月珠身上有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她那得天獨厚的能力,並不是沒有條件可以無限使用的。
如今她在幽界就相當於是一份豐厚的養料,能夠補養幽界因汙染帶來的損傷。
可再豐厚的養料,若是毫無節制地使用,也終會有枯竭的那一天。
不僅僅是他,就是羽族那裡也不知耗費了她多少的生命力。
好在他及時發現,那月珠這裡就還有補救。
就像那時的生月花被她瞬間抽幹,一定是因為能力相近直接被她吸收了。
只要他能不斷給月珠供給充足的養分,月珠那些被損耗了的精氣就能被好好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