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丫的話音剛落,我的餘光只看到身後火影中竟然緩緩站起了一個人影,也不知火光照射的緣故還是怎的,那人影煞是高大,竟藉著火光斜斜的映在了我們的身前;
“別回頭,快跑!”,虎丫的聲音顯然已是燭光已末的境地;
禿子見虎丫如此光景,竟不管不顧的一把推開了我,翻身將虎丫駝在背上,同時向我看了一眼,這種眼神只一接觸,彼此便已領會了對方的意圖,我是想告訴他“你揹著她快走,我殿後,實在不行我再跑路”,而他那少有的堅毅眼神卻是在告訴我“你丫在身後照應著,要死也特麼死在一起”;
可這林子邪門兒就邪門兒在每當我覺得生死一線的時候,總會發生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自那巨型人影出先後,蟲群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反而放慢了追擊的速度,而那人影的位置卻也絲毫未動,只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蟲聲仍舊刺耳的嘶鳴,每一聲鳴叫都猶如刺破耳膜般錐心,惹得腦仁兒直疼,可幸運的是,我們沒有跑錯方向,經過了這幾分鐘的衝刺,遠端的光亮在昏暗的林中被逐漸放大,眼看著前方便是林地邊緣;
身後的蟲聲在逐漸細小,此時我也彷彿意識到可能真如禿子所言:“白肉蟲子也許無意攻擊,它們的職責只是守護和防禦”;
直至我身子完全邁出最後一縷陰昏時才發現,霧氣在光線下退散了不少,我的四肢在不住的顫動,反觀林地陰暗處,卻不見一隻白肉蟲子的影子,這種境界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人格分裂的幻感,若不是虎丫滿身的鮮血提醒著我,我真的會以為剛剛的一切都是幻境;
“逃...逃出來了”,禿子跪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低喃著,他甚至連把虎丫由背上卸下來的氣力都欠奉,只是不住的急喘;
我比禿子也好不到哪去,四肢的脈搏在急促的跳動,身上每一處淋巴都似沸騰了一般急著躍出我的體外;
可終究一路跑出來我的身上沒有負重,所有的不適感只是來源於發了瘋般的疾馳和要命的緊張所致,相對禿子、我也緩和得快了許多;
虎丫早已被啞巴由禿子背上卸了下來,直至爬到她身邊,一陣嘔吐感險些湧出嗓子眼兒;
只見虎丫渾身都是口子,像是被什麼大傢伙在樹上或是林地裡反覆拖拽所造成,好在她身上原本便是傷疤朵朵,加之筋骨上佳,這些傷口倒並不致命,只是凹凸有致的胸脯上、一條斜斜的口子煞是顯眼,如若再深些,怕事虎丫這塊女人的招牌嫩肉都要被活活切了下來!
啞巴在我身前不住的吱吱呀呀叫喚個不停,禿子跪在地上吐了兩口,卻也什麼都沒有吐出來,只是乾嘔了兩聲,便四腳朝天的躺了下去,嘴巴長得老大的盡力讓更多的空氣進入體內;
“你別叫喚了!我得給她止血!”,我對啞巴吼道,他的叫聲很尖利,聽得我一陣心煩意亂;
可啞巴就似置若罔聞般仍舊甩開他那尖利的嗓子吱吱啊啊個不停;
就在我看到啞巴那張已經扭曲的臉時,一種詭異的念頭突然籠罩在了我的全身,霎時間我便明白了啞巴想對我表達什麼;
他孃的,原本應該守在這裡的瘸子......他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