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有點恍惚,恍惚得我有點質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妄想症,可這盒沒開包的中華煙藉著微弱的月光清晰可見,我對它的印象十分深刻,這還是在鄭和號下海的頭天晚上老譚塞進了我褲兜的紀念品,當然,我清楚他有多摳門,他從不捨得自己抽這麼貴的東西,所以即便隔著塑膠包裝,裡面的“中華”兩個字也已經磨得有些脫色。
在灌木叢裡的靜坐足足耗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現在的我著實有點搞不清是什麼狀況,過去的九年難道是我在海上漂泊時的一場夢嗎?
可這海灘、以及海灘周圍的一切自己卻是那麼的熟悉。
我拎著匕首像狗一樣匍匐著往林子深處爬,假如那真的是一場夢,我便決計不可能知道林子背後的事物,哪怕我昏迷於海灘之際曾經抬頭看過這片林子所以留有印象、才會產生諸多幻想,但也卻絕不可能知道林子後面的世界。
這幾乎成了判斷是否夢境的一種標準。
過程是一種煎熬,坦誠的說,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期望過去的九年是夢境還是期待那是一場現實的演繹,我忘不了在這就年裡出現在生命中的每一個人,包括我的愛人、我的女人和我的家。
可越往裡爬、我的心便越涼,一百多米後我甚至乾脆在一片平坦的地面站了起來,隨後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那不是夢,因為我看到了不遠處的緩坡,甚至藉著海上的月色依稀看到了緩坡上隱隱的山洞。
不同的卻是:緩坡的周圍卻沒有我曾經搭建的樹牆、架設的連弩,緩坡中間也沒有我九年來費盡心機、流淌血汗打造出的那些偉跡,甚至那山洞,都仍舊是九年前我第一次找到它時的粗糙模樣。
霎時間腦海裡出現了無數的古怪想法,比如至尊寶的“月光寶盒”,又或者是某些意淫小說裡的穿越重生男主角。
而現實的說,如今我眼前發生的一切不僅僅離奇、甚至完全超出了我所能夠理解的範疇。
努力的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畢竟無論為什麼讓我重回了這裡,我還活著,這足以令自己慶幸。
當然,由現在的境遇來看,我很可能已經被那假扮我的人用石頭三次錘擊而死,才致使自己又回到了登島時的原點。
我反覆的思量,認為只有這一種可能可以解釋得通,畢竟我瞭解禿子的為人,如果他存心想置人於死地,就絕不會給這個人留有存活下來的可能。
所以,我應該是死了,而現在很可能真的是九年前!唯一搞不懂的只是,我到底是怎麼又回到了這處原點。
心裡惴惴的思考著自己的藍色血液是不是和這種離奇的事情有關,身體卻猶如行屍走肉般四處找了些乾柴和木絲、僅用了五分鐘便升起一堆篝火,這個過程我是那麼的熟練,但也讓自己想起了九年前有個叫吳洛因的傻鼻曾登上過這片海灘,就在這片緩坡上為了弄出點火星子、鑽著木頭足足鼓搗了幾個小時。
“匕首”藉助著火把的光亮,在山洞洞壁上深深刻下了一道劃痕,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對這種離奇的九年迴歸仍舊抱有一絲的幻想,幻想著是不是川妹子和岐女串通了禿子、掩蓋了這個島一切的生存痕跡來故意戲弄我。
可匕首在石壁上劃出了層層火星兒,洞壁卻完好如初,黑毛孩子魚丸曾經留下的那些壁刻和壁畫蹤影皆無,並沒有被人為掩蓋或塗抹的痕跡,這也直接擊碎了我最後的一點點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