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禿子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獵族眾人離開緩坡、駐紮進密林邊上破土動工的第二天正午;
是的,我沒能夠攔住這十二個獵族土人,儘管好話說盡、擺事實講道理,可她(他)們對找到聖女的那份執著程度完全超過了預期,我甚至不得不開始為“鉤子已死、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而擔憂起來,天知道這群天生的優質殺手會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對我做出些什麼?
萬幸的是,瞎子最終沒有跟著去犯險,而是被我威逼利誘的留在了緩坡,而獵族眾人似乎也對他是否隨隊沒有多大的興趣,甚至沒有人回頭看過他一眼;
禿子的醒轉...與其說是醒轉、倒不如說這孫子只是突然驚夢般坐了起來,撓了撓褲襠,隨即終於將那對兒瞪了足足兩天兩夜的死魚眼睛合了起來,倒頭便再睡死了過去;
據照顧他的那三個婦人說,日落前禿子還醒過兩三次,但意識都是那種渾渾噩噩的模糊模樣,無論她們怎麼召喚,這賊禿都只是傻愣愣的晃晃腦袋,完全沒辦法溝通;
岐女對禿子現在的狀況倒不以為然,她用了一個土語詞彙,但我卻有點聽不明白,搜腸刮肚的思考那句土語的含義良久,才找到這個詞彙的相近詞:虛弱;
在這種焦急、卻又無可奈何的等待中,我又一次仔細打量了幾遍禿子背後的地下通道圖,儘管我對禿子後背所刻畫的一切都已經瞭然於胸,但他後背的圖案在我每次複查時、都會令我有種觸目驚心感;
至少從規模上來說,這地道就已足夠令人瞠目結舌,天曉得他們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挖出來如此遠;
“他們會不會有危險?”,瞎子說道;
他始終蹲在角落裡,似乎是隨時在等待我的召喚;
“裡面的情況還不清楚,也許會吧,但這不失為個逃生的辦法”,我喃喃的回了一句;
“我不是問裡面,我是問我們獵族自己的人”,瞎子見我會錯了意,趕忙說道;
“你們的人?一個不會有事,我讓他們帶去了五六十號人,在外圍給他們做後援,又帶去了所有的工具和麻繩,能不能在禿子醒過來前挖通地道我是沒把握的,但自保應該不是問題”;
我耐著性子嘀嚕嘟嚕的一口氣說了一堆,心裡卻想著:為了這十二個人的安全,老子不顧一切連部落的秋種都擱下了,你還擔心個屁,現在最該焦慮的人反而是我,就算所有人都被平安救出,來年開春的糧食也是大問題...人口由一百激增到四五百,米倉裡的存糧根本支撐不了六個月!
川妹子為了這事兒反覆的提醒了我好幾次,她甚至第一次炳然的要求我必須對部落裡的每一個人負責,而不僅僅是被困住的那小三十口子大活人!
我知道她說的在理,也明白該如何權衡利弊,甚至我自己也在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能為了救人而不顧一切,畢竟眼吧前兒還有好幾百口子人每天張著嘴等著餵食兒;
可無論這種想法在我的心裡被自己唸叨多少遍,腦海裡卻全是虎丫和蛋蛋他們的影子,這種焦慮感完全無法停下來;
密林那面的進展很大,但又可以說絲毫沒有進展,負責報事的人幾乎每一個小時就會往返一次密林營地和緩坡之間,將最新的進展和安全情況向我彙報,之所以說進展很大、是說獵族的人掘進工作做得非常順利,三十幾個小時便已經避開樹根、深入密林中三十幾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