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烏雲已然盡散,光線和煦的將緩坡上每一片嫩草染成綠色,神諭建築依舊闃然,經歷了清晨時的動盪,原本離離疏影的神諭所前緩緩聚攏了一簇簇的小群落,有的身穿白袍、有的腰裹獸皮、還有的乾脆只有幾扇樹葉以求遮體,人群中女多男少,乍一望去足有三四百人之多;
但除我之外卻有四個人並沒有在這些土人群中混跡,而是與眾不同的分別站在人群之外,各懷心事;
我向著如今已換好整潔衣物的岐族和毒部的兩個老巫婆點了點頭,但這看上去更像是打了個招呼,因為很明顯,現在有另兩個人需要我用些心思;
黃崖女仍坐在她已經靜坐了足足一個小時的那個地方,雙眼無神,甚至沒有發覺我走進的腳步,只是呆呆望著地上的一塊彩色石頭;
我在眾目睽睽下脫掉那件渾滿泥渣、猶如緊身衣的白袍,將它裹在腰腹以下,並把已全無鉛彈、弓矢的手銃和短連弩插進腰裡,這才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對黃崖女說道:
“喂~你是打算在這裡一直坐下去,生根發芽嗎?”,
“你騙我,你不是我的阿呆,你還裝成個啞巴騙我”,岐女垂著頭、小嘴兒突然一咧,眼淚順著細長的睫毛噼裡啪啦的往她那飽滿的小胸脯兒上掉;
“可我就是你的阿呆,怎麼,你是心疼那兩罐穀米,想耍賴退貨嗎?”,我輕輕捅了捅她的小肩膀;
“你是阿呆,那她是誰?”,岐女的手筆直的指向了現今正端著族人送來的米湯果腹的川妹子;
“她是川妹子”,我的回答幾乎沒有考慮過的時間,脫口而出;
“是你的女人?”;
“原本不是,但今晚便是了”,我抬頭看了看雙眼模糊、端著土碗看向我的川妹子,心滿意足的說道;
“你...哦...今晚才是呀,那我比她早,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她只是僕女”,岐女忽然破涕為笑,接著說道:
“我的男人是能戰勝野蠻煞靈的男人,當然會有很多女人願意依靠,她可以算一個”,她邊抹著嘴上的淚水和鼻涕邊眯眼看著我說道;
“不對,小丫頭,你說反了,應該說她的男人是這世上最強的男人,所以才會有你願意依靠,她才是我的女人”;
我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歪著頭看著眼前這個可愛又純真的姑娘,她笑起來很像一個人,死去的鉤子,她們是同一種姑娘,都是那種一笑就能看見嗓子的簡單人;
“她...她是你的女人,那我......”,岐女那原本未乾的淚目中再次泛起了浪花兒,小嘴兒顫了數顫;
“你是我的主人呀,忘了嗎?我可是你兩罐穀米買來的吶,貴死了,你捨得不要嗎?”;
我一邊說著、一邊把胳膊向她那沒有半兩小肉的腰肢裡伸去,幾乎沒有費什麼氣力便把這可愛的姑娘扛在了肩上,任由她如何掙扎,如何拍打,我只自顧著朗聲笑著朝神諭的木階上走去;
四個月了,老子四個月沒見過下雨、沒聽過風聲、更沒如此開懷的笑過!
數百人圍成的大圈子頓時人聲鼎沸,喧鬧聲和哄笑聲此起彼伏,只有岐族那老巫女面色木然、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