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如一堆木雕般癱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看著那足有七八米寬一人多高的壁刻,尤其是左右側的這兩篇漢字。
我在內心不住的告誡著自己,奶奶葛林卿不會害我,先不用去討論在我很小時她便已離開了我這個事實,即便是我兒時的記憶,那血濃於水的親情便已經打消了我對“葛林卿”這三個字的一切顧慮,我是吳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單從這一點去考慮,奶奶也絕不會把我往火坑裡推而致使吳家斷了香火;
可當自己說服自己此葛林卿非彼葛林卿時,腦海裡卻始終迴盪著叢林中的那些蟲子對我喊出的“小啞巴”,那是地道的京腔兒,濃郁得連我都未必會那麼標準;
這是一個局!
一個刻意擺在這裡從而讓我走進去的局!
假如我把這一切定義成騙局,那麼他那滿篇的文字和所有我疑惑的諸多問題便立刻迎刃而解:
比如他所說的直至到荒島後的百多年才尋到了這個洞穴難不成他吃了老君的金丹?還是趁七仙女洗澡摘了娘娘的蟠桃?
所有哺乳動物都不具備細胞分裂功能,這也就代表著哺乳動物的壽命具有限定性,兩百多歲的年紀還能有力氣像我這樣作死?這就是他騙局的硬傷;
而此人所提到的物種滅絕,我不排除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我們家那位不著調的三叔對此道極其熱衷,曾經詳細的跟我聊過他腦子裡有關史前文明的斑斑點點,可那實在太久遠了,更何況他所跟我提及的東西在幾年後都被那些頭髮稀少的科學家們壹壹證實為只是巧合;
比如三億年前的三葉蟲化石出現人類腳印,再比如那個非洲什麼共和國的史前核反應堆,諸如此類...
我寧願相信外星人也不會信這一套鬼畫符,任何物種的進化都只會在某個偶然的階段爆發偶然的事才會形成,假如真的有什麼史前文明,那麼他們的人甚至可以不用稱之為人,至少絕對不會長成我們的樣子,他們可以是袍子、可以是電弧質,甚至他們完全可能進化成我們這些人類肉眼所看不見的東西,但絕不會是人;
更何況,無論這些史前文明怎麼進化,他們也進化不出漢字這種五千多年前才有的東西;
當然了,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這裡並不是地球...
但海水是鹹的,天空是藍的,氧氣濃度適合老子的呼吸,老子甚至發現了虎丫、蛋蛋、禿子等一干跟老子長得一模一樣、一個鼻子倆眼睛的活人,這不是地球又會是哪裡?
這一切,都是此人所編造騙局的硬傷,無論我如何說服自己,這些硬傷都無法被解釋,也根本不需要去解釋;
更何況,他甚至還要編造出在他這個文明的久遠之前,還有其他人類,對的,他為了能讓騙局更加真實,甚至搞出了很多我根本沒見過的文字刻在他前面的牆壁上,並加以做舊,令其表面模糊不清...
這孫子一準兒沒想到,老子在軍校的那幾年就受過兩種訓,第一就是語言和文字,我絕對敢保證:老子對著八國聯軍罵街絕對不吃虧!
幾個小時間,我就這樣斜依在身後的石壁上,找出一切可能找出的藉口勸說著自己別上當,家人仍舊安好,自己也還活著,而且還有機會全須全尾的回到那個名叫北京的城市;
我讓自己努力忘記眼下所身處的島嶼如此廣闊面積卻從未被天上的衛星所偵測;
我讓自己努力忘記那些穿白袍的、光屁股的、拿木矛的、掄石錘的野人的存在;
我不願記起那匹被我圈養在緩坡的三叉蹄駿馬、地坑下的斑紋狼,還有那天殺的黑毛孩子所驅使的邪靈鴉;
我更不願記起三個月前我所見到的那一座座已經被嚴重風化的石砌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