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溫風掠過樹梢,樹冠在風中輕輕飄逸了數下後停止了擺動,那一刻我的神經早已繃到了極點,生怕那該死的咔嚓聲再次響起,要知道,就在數小時前,這樹冠上不知道什麼鬼機關剛剛要了鉤子的命!
“你們怎麼發現那個人的?還有...你們跑這鬼樹上來幹嘛?”,我在樹上伏低了身子低聲問著身邊的禿子和黑牛;
“你問那矮子!”,黑牛沒好氣兒的回了一句,這次他反而沒有結巴,臉上的血順著他那張黑臉向下淌,雖達不到泉湧的程度,但看起來也足夠觸目驚心;
“老子宰了你!”,禿子的聲音很沙啞,本揉著自己脖頸的手立刻作勢就要撲向黑牛,被我一把拽了下來;
“都特麼老實點兒,想死回去死,這兒不是尋短見的地方!”,我瞪著禿子那張仍然紫青色的臉,心道:虎丫根本沒拿您當盤兒菜,你這又是何必呢!
可這話我始終說不出口,對於禿子而言,這句話太過傷人;
“這人會不會就是咱們一直在這裡轉圈兒找的人?”,我低聲疑惑的問著禿子,順勢岔開了話題;
他卻只顧著揉捏拍打自己的四肢,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別問老子,老子喘會!”;
“你特麼就不能老實點?打草驚蛇懂嗎?”,我壓著聲音咧著嘴衝禿子低聲責怪了一句,後者也的確適時的停止了拍打;
“打草驚蛇?什麼意思?”,禿子像是恢復了些精氣神兒,話題終於回到了正軌;
“就是聲音會招來渾身布條兒的魚丸那小崽子,她會放鳥咬你,明白了嗎?都小聲點兒!”,我有點不耐煩;
“渾身..布條..魚丸?”,黑牛又不適時宜的插了話;
“都給老子特麼滾遠點兒,懶得跟你們說話”;
卻誰知話一出口,黑牛的那對滿是鮮血的大手爪子便立刻按在了我的腦袋上,力道大極了,顯然是對我剛剛罵街的一種回饋,此時此刻我才想起來,這黑爺始終不是我的人,他只屬於虎丫;
禿子眯著眼睛俯身朝樹下看了看周遭的地形,許是身體的不適,剛剛彎腰的瞬間便猛地再次坐直,用同樣滿是血的手捂著自己的嘴咳嗽了兩聲,萬幸他反應快,那聲音不大,藉著縫隙向對面張望,顯然這聲音並沒有驚擾到對方,那個人仍躲在密葉之中,不時的東張西望兩眼;
“你...你們為什麼不...不摸過去抓...抓人?”,黑牛晃著那巨大的腦袋用土語混雜著煞靈語結巴的問道,我想想也對,加上樹下面的那四個,老子手頭有七個人靠在這裡,幹嘛搞得自己反而像做賊一般緊張?
“難,你們往下看,這距離足有二十步,萬一對面還有幫手,二十步之內咱們都休想活著回去,你們忘了那種石頭人了嗎?沒準就躲在這霧氣和林子里正等著我們呢!”,禿子砸吧著嘴說道;
我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忙瞪著禿子問道:“你特麼那是就已經醒了?”;
他也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半昏半醒算嗎?”;
“虎丫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害群之馬!”,我沒好氣兒的向他甩了一句;
他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老子誇你呢!”,我斜楞著眼睛看了看他,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