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就這樣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林子裡穿梭,可想而知這種逃竄與追逐的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泥人兒跑在最前面,我這個位置甚至已經看不見它到底在哪,我追的是禿子的禿腦袋瓜子,好在他腦袋能略微反些光亮,才不至於讓我迷失在這樣的夜色中,在如此的環境下追逐,我只能使出吃奶的勁兒來,不然,前面的四個人只要一閃身就很可能自此消失不見,而我自己能不能找回剛剛宿營的營地都是個大問題!
“盯緊了!別讓它溜了!啊雷呀、啊雷呀!”,我在隊尾的位置向前面喊著土語,也許只有我自己明白這個人到底對我有多重要,只要它是那個立石碑的人,它就能解開我的一切謎團;
“別叫喚了,省點力氣,一時半會兒追不上”,禿子也在喘,顯然也是累的夠嗆,邊喘邊說道;
就是這幾分鐘的追逐時間,原本還跟在我身後的白袍們便已不見了蹤影,我本打算回頭看一眼,卻不料身前的禿子忽然停住了腳步,我的腦門兒妥妥的撞在了他的後腦上,鼻子一時酸得受不了,眼淚和鼻血瞬間淌了一臉。
禿子捂著腦袋狠狠的盯了我一眼,像是在看仇人一般看著我;
“你停下幹個......”,我捂著鼻子和嘴,吱吱嗚嗚的向禿子抱怨著,抬眼一看卻發現那泥人兒竟然被我們再次圍在了中間。
這次我學乖了,讓他們圍著,我卻在禿子的身後問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嗎?我們不會傷害你,你不要害怕”,語言仍然是漢語,但我不太放心,又用土語說了一遍。
那泥人兒突然尖聲說了句什麼,我一愣神兒沒太聽清,卻見到那黑泥人兒突然噌的一躥,雙手和兩腿緊搗了幾下,人就已經爬上了身後那棵樹三四米高的位置,那動作利落極了,即便是在林地中更佔便宜的鉤子,爬起樹來都未必會有它這般的身手。
禿子在樹下氣得怪叫,虎丫卻已是閃身躍上了樹幹緊追著爬了上去,鉤子也要上卻被我攔了回來,指了指旁邊的一棵樹,她心領神會的躥到了那棵樹上,配合著虎丫圍捕。
“你能不能以後別說廢話?直接扔長矛弄死不行嗎?你一說話它就跑!它一跑你就只能看著,什麼忙都幫不上,最終還是累我們幾個”,禿子抬頭張望著樹幹上的人,聲音有些沮喪的跟我叨咕抱怨著。
“你怎麼不爬上去追?”,我沒搭理他,只是隨口問道;
“我爬上去?我爬上去了地上就剩你一個人,萬一它再跳下來怎麼辦?跟我來,她們順著樹冠往那邊去了”,禿子的語氣可以聽出,他爬樹的功夫完全不如虎丫和鉤子,只是嘴硬而已;
可這一次...沒等我們追出多遠,耳邊卻傳來了水聲,雖然很輕,但我還是能聽到水浪拍打岸邊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