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由我來宣讀遺詔!”
趙無疆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群臣噤聲,都被他的出場震懾住。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許敬宗手中抱著苟有方血淋淋的人頭,那熟悉的陰面黑月時刻刺激著他的心神,他心中不斷呢喃,肝膽皆顫。
他面色蒼白,手中顫抖,終是將人頭一把丟出,淒厲大喊:
“來人吶,來人吶!趙無疆,公然藐視朝堂,還不把他拖下去,啊?把他拖下去!”
無人應聲。
許敬宗顫抖著後退幾步,蒼老的手指著趙無疆,抖若篩糠。
他環視人群中那些在自己府邸商議事情的群臣,無一人敢出聲,只是眼神示意他不要衝動,如今的趙無疆殺氣正盛。
許敬宗狠狠喘著粗氣,他又看向高位上的武后,心中一橫,他不會仍由趙無疆宣讀所謂的遺詔。
他心中萬分清楚,遺詔的結果無論是什麼,對他來說都不是好事。
如果遺詔的結果是太子李忠即位,那麼他想要背靠武后的想法就會落空,對自己未來的權勢是個沉重打擊。
而若是宣告武后即位,同樣也不是個好訊息,因為這意味著趙無疆成了第一個從龍之臣,把武后真正扶上皇位的人。
一旦是第二個結果,趙無疆原本因為皇上駕崩迅速潰散的權勢,就會在武后身上重新凝聚,這是他許敬宗最不願看到的。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仍由趙無疆開口。
“趙無疆!你憑什麼來宣讀這個遺詔?”許敬宗面具扭曲,眼神不斷示意大理寺卿侯善業等人。
“皇上才剛駕崩,你就想攜太子以威脅群臣嗎?”他看向面色蒼白的太子李忠,藉此開口:
“遺詔乃重中之重,就算草擬,也不應當由你來宣讀!誰知道你有沒有篡改遺詔?”
“就是,方才你藐視朝堂,不將我們放在眼中,還口出狂言亂臣賊子,我看你趙無疆自己就是亂臣賊子!
不然為何提人頭上朝堂?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大理寺卿侯善業下場,他乾咳一聲,想引起群臣的注意:
“何況遺詔內容,關乎國本,關乎大唐江山,怎可聽信你的片面之詞?”
他在隱晦提醒眾臣,無論遺詔真假,遺詔本身功勞太大,無論是誰登基,只要趙無疆宣讀了遺詔,就是大功一件,這份功勞不應該趙無疆一個人獨享。
群臣眼眸微亮,聽出了弦外之音,宰相來濟心念一動,就要站出身來,可卻被一旁的李勣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