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元怔怔看著自己這個老友,此刻迷濛的天地間都是呼嘯的劍氣,他深深吸了口氣,語重心長:
「祂是神,是實力,你是神,是尊稱。
純鈞,何必呢?」
「你不是說的嗎,天地萬物盡化塵埃,生靈俱滅,既然都要死,為何不反抗?」
李純鈞聲音變得低沉:
「你生於隋,而我生於唐,大唐秉承強漢,血脈裡,可沒認命二字。」
「純鈞!」陳靈元一聲大吼。
「好了。」李純鈞打斷了陳靈元要說的話,擺了擺手:
「你受傷嚴重,回去修養吧,讓天南這小子來。
他當年逃出觀陀寺,說的就是不信佛陀信自身,我李純鈞也一樣,不信天命,信的是自己,是手裡的劍!」
他雙指並劍,划向陳靈元。
劍氣裹挾著陳靈元遠去,他怒聲大呼李純鈞,只能看見李純鈞愈來愈模糊的背影,背影依舊挺拔,如擎天利劍。
他回想起初見這個老友的場景。
那是幾十年前,李唐江山初立沒多久,他在如今的嶺南道與劍南道接壤的一片小村莊內,遇到了還是孩童的李純鈞。
「純鈞是把劍的名字,你爹為何給你取這麼個名?」
「嗯...嗯...爹爹說,劍名好養活。」孩童稚嫩的嗓音仿若隔世。
「賤名好養活說的可不是這個劍。」
「是的。」孩童板著小臉:
「爹爹跟很多人說,就是刀劍的劍。」
孩童揮舞著手中的小木劍,有模有樣:
「劍很簡單的,爹爹告訴我,以後要像揮劍一樣,想怎麼做,就這麼做。」
「可很多時候,身不由己,不是想怎麼做,就能怎麼做的,你還小,以後就明白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