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
“……副長!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沖田隊長,你終於來了嗚嗚嗚!!”
土方十四郎和沖田總悟沒有分心回應,各執一振武士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另一邊,河上萬齊戴著耳機坐在摩托車上,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戰場的情況。一道黑影朝他奔襲而來,他閉上眼睛,繼續氣定神閑地撥弄三味線。
“你知道嗎,其實我能聽見靈魂的聲音。”
他緩緩開口。
“真是奇妙啊,你內心充滿了矛盾。”
他側頭:“悠揚、細膩而內斂的古典樂,十分具有厚重感。可是,如果仔細傾聽的話,就會發現格格不入的錯亂的節拍,尖銳、刺耳……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你又在為什麼而痛苦呢?”
長曾禰虎徹不語,舉刀上前。河上萬齊繼續撥弄琴絃,手中的三味線是樂器也是殺器。
他泰然自若地演奏著自己的曲目,三味線上的琴絃卻如同觸手一般伸長,無比精準地纏繞到長曾禰虎徹的腳腕上,鮮血噴濺。
長曾禰虎徹目光沉沉,一步都沒有退後。
……
近藤勳在列車裡和源清光大眼瞪小眼。
自伊東鴨太郎醒來後,他便一聲不吭。沒有任何反抗、掙紮、辯解,只是似耗盡渾身力氣一般,跌坐在車內。
源清光很尷尬,他看了近藤勳一眼,發現對方眼中含淚,不知在感慨什麼。再看伊東鴨太郎,顯然是他們三個之中最感懷的那個,而且明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伊東鴨太郎當然在回憶。
回憶自己格格不入的前半生。
無論如何努力,母親也只把目光放到兄長身上,無論怎樣優秀,招來的也不是大家的喜歡,而是同伴的嫉妒……
伊東鴨太郎一生都被困在兒時,時時刻刻如陷入沼澤一般窒息。拼命仰起脖子呼吸空氣,像孔雀一樣驕傲地活在世上……漸漸地,他將那個弱小的自己封閉在心裡,成了才名遠揚的伊東鴨太郎。
剛加入真選組就被近藤勳奉為座上賓,還給了他與土方十四郎平起平坐的參謀的職位……
不甘心屈居在近藤勳手下的他選擇了叛變。但直到那一刻,直到生命快要終結的一刻,伊東鴨太郎懸空在橋上,拼命地蹬著雙腿,彷彿回到了童年那個無力的自己時,緊緊抓住自己的,是來自近藤勳的手。
追名逐利半生,他忘掉了初心。
也忘掉了那個,被嫌棄地推開無數次,孤獨地坐在人群之外,渴望自己能被同伴接納的孩子。
當近藤勳出現,帶著真選組向他伸手的那一刻,他只想越爬越高。
伊東鴨太郎不發一言,“騰”地一下站起來,走到列車口。
近藤勳雖然早早看出伊東鴨太郎的殺意完全消失,但還是馬上將源清光護到身後,不明所以地看向伊東鴨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