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不信,仍相信事情會有變故,可白衣男子直到那賊人在水霧間不見蹤影依然無動於衷,這才引得有人唾罵道:“格老子的,真真白費我那幾個銅錢!“
好歹雨勢再大,引得眾人紛紛散去,追尋賊人的人好似也因這諾大的雨勢而放棄了追尋到此。
白衣男子仰頭直面大雨,亂髮被打成幾股纏絲往後落去,露出一張略微有些秀氣的面容來,眉黛青顰,若是修起發來,用髮髻纏住,配一件乾淨的白衣裳,肯定像極了書生。可白衣男子偏偏手握著一把長劍,長著一頭未修理的亂髮,穿著一件破的不能再破的不能稱之為白衣裳的白衣裳。
上衣下裳,此刻都已被雨浸溼,卻透出一些金色來。
他略微有些頭痛,於是用左手摸了摸額頭,額頭滾燙,他便知自己生了病。不過倏忽間,他連忙收回了放在額頭的左手,接過另一隻手上的劍鞘,再用那隻手拔出鋒利的劍來,猛然揮向石拱橋,爆發而出化為實形的劍氣便如一道灼目的白光自劍鋒脫出便如離了弦的利箭刺向石拱橋上的青石板間。
青石板轟然炸裂一塊,大雨間,已不能過人。
他吃力地收回劍再轉過身,揹著石拱橋而去,好像從此沒有了回頭路。
原處,早已躲回街邊一道屋簷下的乞丐們聽得聲響,連忙上了石拱橋,卻吃驚地看到石拱橋的另一邊破了一個大洞,已能見到橋下泛黃的綠河。
褪下蓑衣後的男子身著一襲素色長衫,此刻在雨中前行。他想不明白,為何王劍卿會為自己擋下那一重擊?他壓根不認得王劍卿。
昨日,白衣男子將受了傷的王劍卿抱在懷裡,卻見那原本客棧裡坐在紅木桌櫃邊的老頭兒殺出,他從未見過那樣的駭然劍意——那劍雖無實形,卻攜滔天之勢!
後來,他也看不清了。
濛濛雨霧裡,冰冷的雨水流入他的眼底,分明是從前的街頭,卻是那般的陌生。
只是重遊故地,已是物是人非。
漸行漸遠,終於,倒在雨水裡。
……
天色已深,李關快將江城翻了個遍,也未尋找到那些嬰孩的藏身之處。
江城的街角大多都已無人走過。他一身夜行服從屋簷下踏著輕功落地,看著兩邊屋子間的小道疑惑,他實在想不出那偷嬰孩的賊人能將嬰孩藏在何處?
此時,就在李關徘徊在街角之際。
“站住!你是何人?”
李關的身後傳來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他不敢動,只是站著。
楊西拔出劍來,她看此人行蹤詭異又穿著黑衣在如此深夜,莫不是那偷嬰孩的賊人?
李關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楊西!”
“楊西……”
李關垂著頭,身子顫抖著,他背對楊西卻不敢轉身。
楊西心想這人果然認得她女俠的名號,此刻便嚇得渾身發抖了吧?她當即斥聲道喊:“本女俠在此,你還不束手就擒?”
李關苦笑,他用手捂了捂發酸的鼻尖,便踏步凌空而去。
女俠與賊,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