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花唄、白條的借款數量可知,此時的趙惜緣已經沒有錢了。艾臣在理解到這點後,似乎猜到了什麼。只不過兇手目前就在眼前,比起瞎猜,他更願意親耳聽她坦白。
趙惜緣的老爹是做建材生意的,靠官商勾結髮了家。在半年前,也就是高一下學期的時候,那個一直給他家生意的官員事發被抓,牽連到了趙惜緣老爹的生意。
長期的借債、擴張模式讓趙家公司維持著一個很誇張的資產負債比,收入一斷立刻土崩瓦解,全線崩潰。
債主將趙家大部分值錢的資產收了個乾淨,警察更直接,把趙家老爹給收走了。趙惜緣倒是沒有受到太多的騷擾,還有一套寫了她名字的房子可以住。房間裡的東西也都得以保留。
就這樣,從半年前開始,她就沒了收入來源。這件事兒她一直保密,誰也沒告訴,生活上維持著以往的水準,至少表面如此。她把以前買的用不上的奢侈品掛到網上去賣,再買一些高仿貨撐門面,維持著光鮮亮麗的外表。此外還有她之前積累的大筆信用額度,可以拿來透支。
時至今日,這些輾轉騰挪的小伎倆也已經用到了盡頭。為了還錢,她只好賣房。可是這麼做了之後,等同於將自己的騙局揭穿,一切都將大白於天下。
艾臣總算是撬開了自家太后的嘴,聽她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與他猜想得差不多。
“可是你賣房就賣房,把我弄死是個什麼意思?”
在他看來,眼前這傢伙大概是壓力過大,精神上出了問題。就算自己復活了去法院告她,她一紙精神鑑定拿出來怕是直接無罪釋放。
趙惜緣這會兒已經冷靜了下來,委委屈屈的捧著一杯果汁在那裡喝。
每個人在心底都有一些不能被碰觸的底限,不能被揭開的秘密。為了守護這些底限、秘密,他們什麼蠢事兒都幹得出來。
趙惜緣當慣了有錢人,不希望自己落魄狼狽的模樣外人看到。尤其不希望被艾臣知道。為此她胡思亂想了相當長的時間,精神狀態極度糟糕。
終於,在那個擦玻璃的夜晚,嚴重神經衰弱的趙惜緣對那個朝夕相處三年多的同齡男生下了毒手。
聽完這段心路歷程,艾臣一臉無奈的搶過趙惜緣手裡的果汁,一飲而盡。他覺得有點委屈。
“我說太后啊,這種事兒你瞞著外人我倒是能理解。畢竟你這人平日裡也不怎麼樣,窮困潦倒之後少不了被人譏諷取笑落井下石。可我也不是那種人啊,我什麼性格你還不知道?”
“什麼性格?”趙惜緣指了指只穿了一件連衣裙的自己,“你這不是死不瞑目,還陽報復我來了麼。別以為沒有真刀真槍的上就不是色狼,你不是慫,就是變鬼後沒了那功能。”
“我的天。”艾臣用鼻子發出小聲,“我看了幾眼就是色狼啦?把你嚇暈這就算報復啦?那你還真是沒見過世面呢我的太后。”
“不然呢?”趙惜緣抓起水果刀,頂著自己的心臟處,“那我自己弄死自己好了,反正活著還得硬著頭皮假裝有錢人。與其提心吊膽,不如來一個痛快的。”
“你現在倒是想開了?早幹嘛去了!非得把我也搭進去?”
“我這不是怕我死了之後,你也沒飯吃麼。”趙惜緣拿出手機,翻了翻舊新聞,找到一條‘恐自己不久於世,老母殺死弱智兒’的報道。“我死了之後你又要捱餓,又要被人欺負。我照顧你這麼久,不忍心你受苦,於是就鬼迷心竅的從背後幫了你一把。”
“你那是‘從背後推了我一把’!你說誰是弱智兒呢。”
“隨便吧,或許我已經瘋了。”趙惜緣把水果刀遞給艾臣,詢問道:“你來下手吧,來,捅我!我也不想活了。”
艾臣懶得搭理這個瘋子,把刀隨手一丟。
“你現在有病,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賣你的房吧,等你精神病痊癒了我再來找你。”
說完話,他打算離開。畢竟還身處在大逃殺遊戲中,沒有閒功夫浪費在一個瘋子身上。反正自己也沒死,除了患上恐高症之外沒啥損失。
艾臣剛打算出門,趙惜緣一嗓子把他叫住,“別走,我有東西給你。”說著話,丟過來一隻圓圓的瓷瓶。“給,你的骨灰罈,拿著吧。我看《倩女幽魂》上說,你們當鬼的沒了骨灰罈很麻煩的吧?”
“我特麼的骨灰怎麼在你這裡!”艾臣就那麼了悶了,自己爹媽到底在想什麼?!
既然有骨灰,也就意味著他的身體是死了的,然後在謎之組織那裡‘肉身重塑’了一下。
他拿著瓷罈子覺得晦氣,又不好處理,於是便丟到了四次元空間中。這一手可把一旁的趙惜緣給驚到了。
“哎呦,厲害呀。沒死幾天,都學會法術啦?變哪兒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