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嫻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慌張害怕的內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覺得不是她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熟悉的城市突然變得陌生,狂風暴雨將他們與外面的世界幾乎完全隔絕,四周被渾濁的霧氣包圍,能見度幾乎沒有,像是行駛在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上。
“咚咚”的敲門聲還在繼續,並且越來越激烈,同時響起的還有嬰兒的啼哭,哭的撕心裂肺像是被斬去了雙手雙腳,令人毛骨悚然,這一刻地獄彷彿照進了現實,完完全全顛覆了她的認知。
“別怕,有我呢。”金木研努力的安慰道,林清嫻下意識的已經貼過來了。
他左手控制方向盤,右手抱在了少女的腰間,是他把人帶出來的,也必須一分不少的送回去!希望這次不會給她留下陰影吧,他心中默唸道。
突然,一雙尖銳又長的不像話的枯手按在了前擋風玻璃上,死侍跳上了車,鋒利的爪子劃過玻璃發出刺耳的聲音,它們沒有指紋,像是扭曲版的人類,卻用的爬行動物的姿勢。
嬰兒的哭聲就在眼前,這麼醜陋的東西多看一眼都能做半年的噩夢。
金木研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林清嫻的眼睛,但後者的尖叫還是都快把他的耳膜刺破了。
少女一把抱住了旁邊之人,也不管他是在開車,小腦袋伏在了他的肩膀上,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這不但是地獄,更是世界末日。
金木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一腳將油門踩到底,忙碌的右手在輕輕拍著林清嫻的後背,嘴裡除了“沒事的”一時間也想不出其他安慰之詞。
輪胎和地面瘋狂摩擦,此時的速度和動力已經超過了輪胎的承受極限,刺鼻的橡膠糊味即使隔著車窗也聞的一清二楚。
金木研迎著黑暗不知開了多久,兩人連時間的概念都模糊了,一陣急促的剎車後,車子穩穩的停下,地面留下了長長的印記。
亂七八糟的聲音消失,世界又安靜了,安靜的有點詭異,像是大戰的前兆。
“結束了…嗎?”林清嫻心有餘悸的問道。
“聽話,別抬頭。”金木研輕輕的說道,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子,他把手溫柔的放在林清嫻耳後,慢慢的將她拉到自己的胸前,護住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別怕。”
“嗯。”
“捂住耳朵,閉上眼睛,數到一百,我就回來了。”
林清嫻心中一緊,他要出去麼?留我一個人在這兒?可他的聲音好有磁性,是根本拒絕不了的安全感。
“好,要快點。”她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後三個字不是她的本意,卻又說的無比自然,聽著像媳婦叮囑要出遠門的相公,小臉瞬間爬滿紅霞,害羞的不知所措。
金木研也是一愣,現在可不是多想的時候,“嗯,我出去了,你就開始數。”
他開啟車門,順手拿走了後座的劍匣,林清嫻的心一下子和主駕駛座一樣,變得空落落的。
劍匣的旁邊是一束花。
“100,99,98……”她乖巧的開始數數,不過是倒著數的,金木研的話她牢記在心,閉著眼睛捂著耳朵,表情像一個在等待表揚的小朋友。
濃霧中的怪物張開獠牙,流著腥臭的口水,每一個毛孔都滴著骯髒的血,尖銳的前肢劃在地面像指甲磨著黑板,渾身起雞皮疙瘩,它們貼地爬行,緩緩現身,腦袋彎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將金木研連人帶車包圍起來,帶著對新鮮血液的渴望。
大雨還在下,狂風還在刮,金木研全身溼透,白襯衫緊緊的粘在面板上,對戰鬥來說這是多懂事的天氣呀,連血跡都能沖刷的乾乾淨淨。
“砰”的悶沉一聲,暗金色的沙漠之英吐出明亮的火舌,在抱住林清嫻腰的間隙,他就順勢從風衣內兜裡拿走了傢伙。
莫三比克射擊術,前兩槍身體後一槍頭,完全避免了沒死透被背刺的隱患,補槍是多年的習慣,更是金木研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