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三麼……”
司正指著手邊一摞子簿子,對他說道:“拿去看看!”
陳十一不明就裡的拿起簿子,翻了起來,這是衙門裡採買用度的賬簿呀,給我看是個什麼意思?
少年放下賬簿,低首回道:“屬下看完了。”
“看出什麼沒?”
“沒……”
“你知不知道,自從你進了衙門,這一個多月裡,衙門裡的用度增加了多少?”
“屬下不知。”
陳十一更加迷惑不解了,這我哪知道呀,再說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要問也得去問管事的呀。
“本官告訴你,艮嶽衙門的糧油米麵用度增加了三成,蔬果肉食增加了四成,飯堂那邊,後廚幫傭增加了六人!這都是被你一個人吃出來的!你自己說,本官要不要重新跟你算一下賬。”
少年頓時傻眼了。
“嘿嘿嘿……”
魏王沒心沒肺的捧著肚子,笑的東倒西歪。
陳十一看的直翻眼睛,魏王也就算了,本來就不是個正經的人,只是薛招薛財在那渾身發抖是個什麼意思?
少年漲紅了臉,猶豫了半天,擠出一句話來:“不是說衙門裡頭管飽麼……”
“不錯,衙門裡管飯是應有之意,但是你吃的太多了,一個人頂得上二十多個人的用度,用你那三瓜兩棗的俸祿抵你飯錢都不夠!就更別說還要賠損壞的刀陣了。現如今內廷酒醋面局和戶部度支司那邊都把這當笑話看了。本官虧大發了!你自己說,本官要不要養你這個閒人?”
陳十一囁嚅不能言,憋屈的差點眼淚都快下來了。
“所以,這第三條……”
司正橫了少年一眼,自顧拿起香茗品了起來。
“咳,陳十一。”
雨公公接過話頭,含笑溫言道:“司正大人的意思是,你要有相應的功績,才不至招來閒言碎語;日後真若有事,也好有功績傍身。因此,這第三條,就是你須得實實在在積功至千戶,甚至更高。至今日起,你調入春脈,先行值守大獄,隨時聽候差遣。”
“是!”
少年有點垂頭喪氣,這第三條不比前兩條,這差遣一事不是自己想要就有的,得看上官的意思。或許,自己要經常去銅琴鐵劍樓看看了。
正暗地思忖著,卻聽雨公公繼續說道:
“如若不然,日後總不能以戴罪之身亡命天涯?本朝雖取消了前朝的八議贖抵制度,但是對於大功之人,朝廷還是願意網開一面的。你不想為你孃親掙誥命了?”
“……”
看著陳十一跟著魏王離去的身影,司正忍不住啐道:“蠢貨,別人一丁點的好,就打算記一輩子。”
雨公公倒是有些感慨:“總比那位強,年少時的一腔熱血終究沒抵得過歲月的磋磨,到底被澆成了洗鍋水,不復以往……”
“死馬當活馬醫,就看陳十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