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手腕一抖,長刀劃過對方頸間面板,鮮紅的液體頓時順著刀鋒淌了下來。
崔漣心神一洩,終於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圍觀路人見狀,緊繃的心絃也隨之鬆懈下來,只覺得口乾舌燥,興奮莫名,紛紛議論起來。
“崇禮司對南廠,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校尉陳十一?崇禮司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號人物了,有意思!”
既有看熱鬧的,自然也有憂國憂民的:
“唉,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南廠本就是司禮監在接手清理崇禮司天地二脈的基礎上建立的,這是舊怨未了又結新仇啊……”
“誰說不是呢,接下來,朝中怕是要暗流湧動啊!”
……
陳十一扯下崔漣身上的衣服,撕作布條將他捆了個結實,押著人順著務本坊的東牆向南走去。
這情形,讓不遠處偷偷摸摸跟了一路的應天府差役看的心驚肉跳:這位爺啊,您的崇禮司衙門在城外,應該是往東走、出春明門呀,您往南走這是要去哪啊?該不是要去咱們衙門吧!
差役見勢不妙,趕緊對同僚示意道:“快,回衙門報信,讓大老爺隨便找個理由避一避,這閻王跟神仙幹起架來了,咱們肉體凡胎的,可不能摻和進去!”
“哎!”同伴知道輕重,心急火燎的抄近路跑了。
領頭的差役嘬著牙花,看著少年往應天府衙門的方向越走越遠,卻無計可施,只能怨聲載道的硬著頭皮跟了下去。
下一刻,陳十一猛然頓足,只覺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殺意突然襲來,籠罩當場,少年一腳將崔漣踹倒在地,雙手握刀橫在身前,整個人像弓弦一樣緊繃起來,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絲絕望。
只聽一道細若蚊吟卻又清晰無比的聲音傳入少年耳中,割的他耳膜生疼:“小娃娃倒是挺機敏的……只是我南廠的人,豈是你想抓就能抓的?!”
坊街之上,一縷涼風憑空而起,帶著淡淡的花香出現在陳十一的周圍,吹走了仲夏的炎熱,也吹涼了少年的熱血。
陳十一被莫名的力量捲起,周身風縷纏繞,如鋒利的刀刃般,瞬間在他身上割出無數深可見骨的傷口,少年用手臂拼命護住臉部和咽喉要害,慘叫聲中,雙臂已然被剔的白骨森森。
“啊哈哈哈……”
眼前發生的一幕,讓崔漣激動的滿臉潮紅,歇斯底里的狂笑起來。
然而未及十息,隨著一道清麗的女子聲音響起:“聒噪!”崔漣就像是被無形之手抓住一般,在街面兩側的坊牆上左右撞了好幾個來回,像破爛一樣被扔在地上,昏死過去。
“汪芷!爾敢!”
“我已經敢了,花滿樓,不服你來打我呀!”
女子說話的腔調很有點越寧安那種欠揍的味道。
想起越寧安,陳十一頓時覺得,跟心裡面的痛比起來,手臂被削成白骨幾乎都不算什麼了。
驀然,陳十一停下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