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青蕪心中既是安穩,又有點兒無奈,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嬌聲道,“殿下,這什麼樣的血腥我沒有見過?再說了,方才那內侍被上刑,我不也瞧見了?”
“那不一樣……那是餘七上刑,並非我做的。”謝錦宴瞥開了目光,有些糾結的說道。
或許是因為意識到俞青蕪與他的隔閡多少來自於畏懼,從前總是希望她屈服的他,如今卻忽然害怕叫她看到他殘忍的一面,怕她會害怕他,怕她會因為害怕,慢慢的不再將他當做夫君,而是隻當做太子。
大抵是從前在俞青蕪面前做慣了心狠手辣的太子,如今說出這話,謝錦宴突然有些彆扭。
俞青蕪原是有些不解的,聽他說了這話,又見他這副表情,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她默了默,心中五味雜陳。
“殿下且放心,我不會因為覺得你殘忍,便害怕你,對你心生隔閡。”
她上前,雙手輕輕勾住他脖子,忽的踮起腳,軟唇落到他的臉頰上。
一瞬間,一股酥麻傳遍全身。
謝錦宴僵住了,怔怔看著俞青蕪,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沒有想到俞青蕪會在這時候吻他,而且,她竟這樣主動,也並非像從前那般為了達到目的而刻意討好。
況且,馮淵還在外頭來,雖然知道他瞧不見,可謝錦宴心跳還是不由自主的加速。
分明並非什麼羞澀之人,甚至可以說是孟浪不知羞恥的謝錦宴,此刻突然有些尷尬。
剎那間,一股熱流湧上,從胸口到耳珠,再到面頰,燙得他面紅耳赤。
他撇開臉,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也不敢看俞青蕪的眼睛。
謝錦宴這般明顯的反應,俞青蕪何嘗看不出他的心思。
只是,她萬沒有料到,一貫最是下流無恥的謝錦宴,竟會害羞,且……只是因為她親了下他的臉。
從前他便是一次次瘋狂折騰自己,也並不會露出這般羞澀神情。
青蕪詫異之餘,也忍不住笑了,她捧住謝錦宴的臉,強行將他掰過來對著她,學著他從前調戲她的語氣,喊他道,“夫君這是怎麼了?怎的突然這般燙?大冬日的,你熱啊?”
聽她喚自己夫君,謝錦宴先是一愣,眸色間羞澀更深了幾分,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呢。
他就說呢,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
這女人,還學會反調戲了。
到底是千年的狐狸,還是隻騷狐狸,不過片刻的時間,謝錦宴又恢復了平靜,哼笑著捏她鼻子道,“還學會調戲孤了?有能耐每日都如此。”
“行了,該出去了,可別讓那徐四等久了。”
謝錦宴輕笑了聲,拉著俞青蕪踏出了內室。
沒得一會兒,二人就到了正殿。
彼時,徐子安站在殿內四處張望,心中已做起了升官發財的春秋大夢,聽得馮淵一聲‘太子殿下到’,趕忙就迎了上去,眼底喜色顯然。
但是下一刻,看到太子身側的女人,以及太子陰沉沉的眼神,他眼裡的笑意頓時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