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是羞於啟齒的。
但和做了這麼許久的夫妻,潛移默化中,她也不再因言語間的露骨而感到羞恥。
畢竟挑事的不是她,誰挑事的誰尷尬。
很顯然,宋河不僅尷尬,甚至難看到了極致。
「師姐,你變了。」
俞青蕪抿唇笑著,耳邊卻傳來了一道溫和的男聲,帶著些許感嘆,這也有些許欣慰。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從前我總怕以你這般的性子,會在言語上吃了虧。」Z.br>
「雖說言語算不得是大事,未必會造成什麼樣的實質傷害,但卻也不是什麼小事,畢竟,雲朝對女子多有束縛,若是生長於江湖也就罷了,皇城之內,貴族之間遊走,有那麼一些女子死於風言風語。」
「誠如秦意柳那般心思歹毒是死不足惜,但也不乏有無辜女子,因著旁人三兩句謠言,亦或是一兩句,便因羞恥而懸樑自盡。」
「從前,旁人說你一兩句,你便也要生氣的,故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在想,將你綁在我這個儲君的身邊,是對還是不對?」
謝錦宴嘆息著,眼睛裡的光線卻逐漸明亮,笑看著她道,「今日我卻放心了,怕有朝一日,我遠在沙場,也不再怕你會因著曾經的心理陰影,而受到旁人的欺負。」
謝錦宴溫聲細語的。
話說到最後,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寫滿了溫柔。
聞言,俞青蕪稍愣了愣。
一時間既是詫異,又覺好笑。
她詫異於謝錦宴對她這樣細緻的關懷,好笑於從來紈絝的太子殿下竟有這樣多愁善感的一面。
但是到了最後,這些情緒都變成了心疼。
謝錦宴這段時間的變化,她是全然看在眼裡的。
說到底他會這樣憂慮,多愁善感,開始與近來的突變脫不了干係。
俞青蕪凝眸望著他,沒有說話。
片刻,才強壓下情緒,故做輕鬆的回他道。
「太子殿下,近朱者赤近墨者,我如今的言行永遠是與你學的,從前覺得不屑,如今卻覺得十分好用,尤其面對那些個沒有自知之明的,那委實是好用得好。」
「請問是俞娘子和謝郎君嗎?」
二人說話間,遠處,一名小廝突然緩步而來,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極恭敬的說道。「謝郎君,俞娘子,我家土司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