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用得上她,便是清楚她是什麼品性,也絕不會輕易動她。」
說到此處,宋依蘭不由垂下眼簾。
眸光裡浮現出落寞的顏色。
是了,自打秦意柳來到青州,她的父親便不像從前那樣疼愛她。
她的長兄,還有身邊的長輩,個個都誇秦意柳賢惠善良。
哪怕她先前親眼抓到秦意柳和沈恪抱在一起,她大哥依舊護著秦氏。
後來此事鬧到了父親面前,父親卻也是訓斥她,罵她任性妄為。
爾後,因著秦氏來向她道歉,又扯出當朝的太子妃,沈恪曾經的未婚妻來擋事兒,她便信以為真,認為當時真是她誤會了。
加上沈恪的甜言蜜語,她便豬油蒙了心。
直至落到了俞氏手中,她才恍然大悟。
最初的時候,因為拉不下顏面,因為平日高高在上慣了,死活不肯承認被沈恪騙了。
又或者,是因為情竇初開,第一次愛上一個人,故而,寧願自我欺騙也要保住那段感情。
但,新月樓十日的經歷,才讓她驚覺,比起生存,那點兒感情當真算不得什麼。
可是,如今秦意柳和沈恪已成了父親的左膀右臂,就是目前多說一句都要遭到訓斥,自己若是貿然回去告狀,說不得還要遭到一頓責罰呢。
想到此處,宋依蘭眸光更暗淡了幾分,苦笑道,「既然兩位已將話說到了這樣的份兒上,我也不瞞著你們。現如今,那秦意柳和沈恪已成了我父親的左膀右臂。」
「我父親……我父親想要完成大業,想要蜀地所有土司都歸於他麾下,所以,無論那秦意柳是否真的故意陷害我,想要我的命,我父親都不會動她的。」
「可她若是沒有用了呢?」
見宋依蘭露出與宋關如出一轍的神色,俞青蕪輕聲打斷了她。
看著她迷茫的眼睛,又笑了笑,問道,「宋姑娘,那秦意柳是能掐會算不錯,可她既然能掐會算,怎麼就沒有想到,我沒有對你下手,反而是提出與你合作,所以說,她所謂的能掐會算,或許都是有別的緣故的。」
「人為製造?或者,她提前去哪裡打聽了訊息。」
「再者,想讓你父親徹底厭惡她,只消叫她聖女變妖女就是了。譬如,讓她求一場雨,她若求不下來,又怎能說是聖女?還有,咱們大可時時派人盯著她的動向,她若提出什麼預兆,咱們只消改變。」
「到時,你覺得你父親可還會信任於她?」
「至於沈恪,要收拾他就更簡單了。他不過是個連所謂才氣,都是靠著秦氏的預兆博來的草包,未曾落魄以前,與府裡不少婢女都有著不乾不淨的關係,與秦氏更是骯髒不堪。那秦氏又是個喜歡爭搶的,總覺著只要從別的女子手中搶來了郎君就顯得她能,你只需時刻打壓她,她必然會要和沈恪再攪和到一起。」
這些,其實早在十日前,俞青蕪就想好了。
而此時,聽完她的話,宋依蘭愣住了。
是啊,她怎就沒有想到?
不過……
她稍頓了下,又狐疑的問俞青蕪和謝錦宴,說道,「你們,真的願意幫我?」
「不是幫你,也是幫我們自己。」
這回謝錦宴替俞青蕪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