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不肯走,哭哭啼啼?
謝錦宴的話讓俞青蕪瞬時有些尷尬。
她和謝錦宴認識數十載,什麼模樣對方都看過。
年少時,她見過他最無助,最狼狽的時候。
他也曾見過,她最脆弱,最可笑,甚至最屈辱卑微的時候。
但似乎,那些過往,此刻突然都不那麼尷尬了。
反而是想起前幾日自己那般不捨,恐慌,生怕與他分別,生怕一別之後便陰陽相隔,那般的舉止,那般的,像個真正的妻子擔心他的模樣。
俞青蕪,突然感到無比的……窘迫。
抬眸迎上謝錦宴的曖昧而含笑的眼眸,她下意識挪開了目光。
低低反駁他,「謝錦宴,你休要胡說,我何時哭哭啼啼了?我又何時鬧著要與你做對兒死鴛鴦了?」
「我不過是覺著,那時候分開確實不太合適,況且,我若那時候走了,獨留下你一人,叫你在此束手無策?那對我有什麼好處?」
「哦,敢情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等無用之人唄?還得要你來替我出主意?」
「……」
這混賬,倒是很會見縫插針,這般一說,像是她在冒犯鄙夷他這個魏朝儲君似的。
若是往日裡,俞青蕪必然是恭恭敬敬,趕忙擺出一派規矩模樣,然後說一些場面話。
但如今,這一路來,她與謝錦宴之間相處的方式似乎漸漸變了些。
變得輕鬆,變得好似又回到了從前最親密的時候。
故而,俞青蕪也沒有否認。
反而哼笑了聲,點點頭,一臉理直氣壯道,「對啊,太子殿下講得頗對,你在我這處,的確是無用的,需得我替你出主意。」
「就像年少時尿了床不知所措,還需得我來幫您老收拾爛攤子。」
「……」
這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說雲州的事呢,無端的怎麼就扯上了尿床那起子破事兒了。
謝錦宴臉上的笑容瞬時凝住了,表情也有些尷尬。
但,他打小就臉皮厚。
很快,又恢復了平日那般紈絝從容的神色。
他勾唇笑了笑,衝她點頭道,「行吧,你說得都對。就當是孤離不開你。」
「小時候是,如今也是。」
「所以師姐,到時沒在孤的身邊兒,要保護好自己,若遇著什麼事了,先保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