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便是計較也在情理之中,可現如今的問題是,輕輕乃是遭受脅迫才會汙衊。另外,輕輕被曲姍姍之流欺凌這樣久,蕭師兄身為大師兄從未出手相助,如今卻要咬著不放,那便是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說得再遠一些,哪怕蕭師兄對嚴師妹被欺負一事並不清楚,可在旁人看來,便是他與曲姍姍不乾淨,才任由曲姍姍欺負嚴師妹而置之不理。」
「若是如今他再咬著嚴師妹不放,旁人只怕會認為他是在為曲姍姍報復。此事一旦傳出去,蕭師兄若想再與那些江湖名門結親,怕是就不太可能了。」
謝錦宴這些話,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這是在明著告訴蕭容齊,他只須得向江湖上放些訊息,便是嚴輕輕別滅口,蕭鳳昀的名聲照樣保不住。
若嚴輕輕沒了,那恐怕不止蕭鳳昀的名聲保不住,外人說不得還要指責他蕭容齊為保自己侄兒名聲屠殺無辜女弟子。
一時間,蕭容齊臉都青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眼底顯而易見的慍怒,嘴上卻不好再反駁一句。
他將目光挪向俞青蕪,似乎想從俞青蕪臉上看到一絲在意嚴輕輕的慌張。
但這一回,俞青蕪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附和謝錦宴笑道,「師父,殿下說得是,若輕輕沒有一個好去處,只怕對蕭門,對您,對蕭師兄而言都是得不償失。若她跟我們離開了,說不得,外人還得道您一句寬和大度。」
夫妻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將師父蕭容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蕭容齊此刻是進退兩難,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處於這樣被動的境地。
罷了,為了大局,終究還是不能與他的這兩位弟子鬧僵了。
他們一個大魏儲君,一個儲妃,是他通往魏朝皇室最好的渠道。
再者,若是與謝錦宴鬧得太僵,與那個人必然也要鬧僵的……
想起那個為了自己受盡苦楚的女子,蕭容齊目光又溫柔了下來,再看向謝錦宴時,神情都溫和了不少,點點頭,一副慈悲為懷的語氣應他道,「錦宴,你說得是,行吧,倘若輕輕願意,她便隨你們回京都去吧。」
「還有,農家那後人,為師已經命人去約了,明日午後,你去山下的桃花村自有人接應。」
呵,不僅答應放過輕輕,還沒有提條件,並且謝錦宴所託之事也辦好了。
師父這意思,是不想為此與他們鬧僵。
說確切些,是不想為此和皇室鬧僵。
到底,她的師父還是更在意名利。
「是,徒兒多謝師父引薦,那……若是沒有旁的事,徒兒就去收拾行李了明兒一早便出發。」俞青蕪思緒之間,謝錦宴已然向蕭容齊行禮告辭。
一路從紫雲閣出來,俞青蕪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她沒想到,這回竟然這樣容易就向師父要到了人。
「孤真沒想到,這回師父竟然這樣輕易就答應放人了,還以為須得周旋十來日呢。」俞青蕪啟唇,剛下說話,身側的謝錦宴卻開了口,他皺了皺眉,神色有些憂慮的看著她道,「師姐,孤總覺得,此事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