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裡閃過一抹歹毒,高敏月朝忐忑進門的春桃招了招手,道,“春桃,你一會兒去寶林堂抓副墮胎藥。”
春桃並非愚笨之人,見高敏月這副陰毒神色,約莫猜到了她想做些什麼。
“姑娘這是想……”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口,深深看了高敏月一眼,提醒道,“姑娘,若是想動手,可不能這樣明目張膽,謀害皇嗣乃是殺頭的重罪,便是殿下有心護你,到時陛下和皇后娘娘那頭也是過不去的。若想做,必要乾乾淨淨,萬不能給人留下任何把柄……”
“怕……”高敏月素來自大,便是到了這步田地,也篤定了在謝錦宴心中,她的地位是高於俞青蕪的,故而張口就想說‘怕什麼’。
但轉念一想,事實確實如春桃所說,如今俞青蕪那賤人的確是得了陛下和皇后姑姑庇佑,皇后姑姑也不知是被那賤人灌了什麼迷魂湯,而今對自己是橫眉冷眼的,至於聖上,高敏月是沒有見過的,更是毫無交情,只怕會公事公辦。
那畢竟是聖上,他若要殺了自己,師哥和皇后姑姑自是攔不住的。
腦海裡迅速運轉,高敏月臉色逐漸複雜,轉而緩緩看向春桃,問道,“春桃,你可有什麼萬全之策?”
“高姑娘,奴婢認為,應當如此……”
春桃面露陰沉,躬身湊到了高敏月耳邊……
一陣耳語後,高敏月神色逐漸好轉,如霜冰冷的眼眸也湧上了一絲笑意,很是滿意的拍了拍春桃肩膀,誇讚道,“春桃,從前是我低看了你,你這般聰穎的女子,單是做一個二等婢女實在是可惜了,你放心,等來日我做了太子妃,一定提拔你做太子府的掌事,再給你挑一戶好人家嫁了。”
“奴婢叩謝姑娘。”聞言,春桃立即跪地,一副欣喜模樣。
高敏月勾了勾唇,坐回椅子上,不自覺學起俞青蕪平日的冷淡姿態,輕輕對春桃揮了揮手,哼道,“下去吧,此事就交由你去辦,萬萬要記著,千萬不可留下把柄,否則到時我若有個三長兩短,你也難逃一死,你的家人更是難逃一死。”
經由春桃提醒後,高敏月現下冷靜了不少,也警惕了不少,似是怕春桃叛變,又刻意提及了她的家人。
春桃依舊是一副恭順模樣,重重的向高敏月叩了個頭,大呼道,“奴婢願為姑娘效犬馬之勞。”
話落,她便退了出去。
然而,踏出春芳閣後,春桃繞著小路,徑直的就往青寧院方向去。
此時的青寧院內,荀嬤嬤正指揮著一眾奴僕搬運東西。
桌子椅子都用不著搬,多是些俞青蕪平日裡養的花花草草,還有些許常用的物件兒。
一轉頭,瞧見春桃在樹後鬼鬼祟祟,荀嬤嬤頓時就沉了臉,大步朝她走過去,冷聲問道,“春桃,你有什麼事?”
“荀嬤嬤,奴婢……奴婢有要事稟告太子妃。”春桃將聲音壓得極低,動作依舊恭順。
然而,荀嬤嬤並未因此就給她好臉色。
畢竟,往日裡春桃也時常跟著高敏月做壞事,尤其是高敏月初來太子府時,因見太子對高敏月有所不同,這春桃也跟著趾高氣揚起來,常常是見了旁的婢女都是用鼻孔看人,也因此有好些婢女曾來荀嬤嬤跟前抱怨,次數多了,荀嬤嬤不待見高敏月之餘也愈發不待見春桃。
此時見她這般恭敬的模樣,不由的嗤笑了聲,反問道,“春桃啊,你主子在春芳閣呢,你若有要事應當去與那春芳閣的稟報,跑到青寧院來算怎麼回事?”
“荀嬤嬤,往日裡是我不懂事,如今我真是有要事要與太子妃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