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不是的!這信就是真的!這信就是俞氏寫的!”
徐春兒面色慘白,顯然已有些害怕了,卻還是一口咬定這信是俞青蕪寫的。
她紅了眼,惱恨的瞪著俞青蕪,尖銳道,“你……你妖言惑眾!這封信明明就是真的!你還是同過去一樣滿嘴謊言!”
“徐春兒,同過去一樣滿嘴謊言的是你。”相比于徐春兒的大呼小叫,俞青蕪顯得平靜而知書達理。
她冷冷剜了徐春兒一眼,又看了看一旁呆若木雞的秋十一娘。
往後退了一步,福身向魏景帝施禮道,“父皇,未免有人認為不公,兒臣想請您傳一位懂得古籍紙張的人來再鑑定一遍,若這封信不是偽造的,兒臣當自刎謝罪。”
“倘若,這封信乃是偽造,兒臣希望……”
青蕪頓了下,眉眼驟冷,如刀子一般的目光緩緩落到徐春兒、王氏、及秋十一娘身上,說道,“兒臣希望,按照律法行事,懲戒一切汙衊兒臣,意圖抹黑皇室名聲的奸人!”
許是她的目光太冷,刺得徐春兒瞳孔不禁一縮。
秋十一娘也白著臉,但她依舊不甘心,咬了咬牙,也上前道,“父皇,此事事關皇家顏面,更關乎人命,斷不可聽俞良娣一面之詞,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俞良娣殺人一事,清河縣民眾更是人盡皆知,你若不信,大可……”
“餘七,你向來喜歡收集古董,你來瞧瞧,這兩張紙是否當真如俞良娣說的那般,其中一張的陳舊乃是偽造而成。”秋十一娘一臉義正辭嚴,正欲胡攪蠻纏,魏景帝卻沒有理會她,只對著餘七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身邊兒去。
此刻這樣的情況,傳外臣實在太不合適。
餘七乃是魏景帝身邊最得力,最值得他信任的宦官,讓他來看,是最合適的。
聽到魏景帝是讓餘七來鑑定,秋十一娘驚慌的眼神緩緩平復下來,眼底不由泛起喜色,父親可說過,他平日裡沒少孝敬餘七,餘七乃是他們的人。
這下,她就不怕被罰了。
得意的看了俞青蕪一眼,秋十一娘切切的望向餘七。
餘七得了命令,立即就走了過去。
然後從案几上拿起兩張各有內容的宣紙,盯著上頭的文字,他眼底霜色蔓延,最後變得陰沉至極。
抬起頭,看了看跪地的徐春兒,眼底一閃而過的狠辣,說道,“回陛下,正如俞良娣所說,這張寫滿了汙言穢語的宣紙,乃是偽造的,雖說偽造者有意將其染上了黴臭味兒,可隱隱之間還是能夠聞到新鮮的墨香。”
“而且,俞良娣兒時寫字時有些壞習慣,容易在每一個字後頭都帶上勾。”
“但是陛下,您看看這封信,雖說字形模仿得很像,但結尾處的勾並不自然,而且,這封信的模仿者是成年人,筆力極穩。再看看俞良娣抄寫的《女德》,字型雖娟秀,卻沒有什麼筆力……”
餘七此話一出,方才還叫嚷的秋十一娘頓時啞口無言。
只極驚愕的看著餘七,眼神裡有震驚,有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