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宴剛批閱完最後一本奏章,見俞青蕪進門,先是詫異,繼而拉了條軟墊在身側,示意她坐下。
俞青蕪緩緩上前,向他施了一禮。
“奴家給太子殿下請安。”
溫婉,柔和,恭順。
是謝錦宴最想要的服軟,可不知為何,見她這般,他心裡卻突然不太舒服了。
他頓了頓,伸手拉她,“這裡又沒有外人在,師姐何必多禮?”
俞青蕪軟軟坐下,抬頭望著他,秋水剪瞳溫柔而恭謹,低低應道,“身為太子良娣,此乃奴家應有的禮數。”
“你……”謝錦宴有些無言。
沉默了下,將她攬入懷中,柔聲細語,“好了師姐,莫要這個樣子,說吧,找孤究竟為了何事?”
“奴家聽聞,沈宗元過幾日便要正式納梁若微進門了,殿下是否還能遵守諾言,帶奴家一起去。”抬眸望著他,女人眼神微怯,那張從前冷豔絕倫是面龐,再無往日傲氣,甚至還隱隱流露出幾分討好。
目光觸及,謝錦宴心口突然狠狠抽疼,眼眶也不覺發熱。
撫過她刻意塗抹了胭脂的容顏,驀的,將人抱進懷中,輕撫著她的髮絲,帶著幾許心疼,啞聲道,“師姐,別這樣好不好?”
“奴家很正常啊,殿下這是怎麼了?”
俞青蕪笑,假裝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輕輕將謝錦宴推開,又匍匐著,跪倒在他面前,請求的口吻,“奴家請求殿下賜天恩,帶我一起去榮國公府觀禮。”
“你……阿蕪,你一定要這樣是不是?”謝錦宴皺著眉頭,垂眸看著那拘謹如木頭的女人,躁鬱感愈發攀升。
“是孤錯了行不行?”
謝錦宴蹲身將人扶起來。
咬了咬牙,雙手捧住師姐那小巧精緻的臉蛋,逼迫自己與她對視,支支吾吾道,“師姐,五年前那件事,是……是孤的錯,可是……誰……誰讓你要喜歡蕭鳳昀,他長相平凡,武功尋常,文采更是遠遠不如孤,還比孤老。”
“可你非得將他當做寶,孤瞧著就十分生氣……”
謝錦宴磕磕巴巴的,說到最後,已不敢看俞青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