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掃過門外,周皇后帶著幾分愁意,“青蕪,母后問你啊,阿月早前不是成親了麼?現下怎會獨自來京都?可是她丈夫出了什麼意外?”
周皇后問得含蓄,俞青蕪卻瞬間瞭然。
也隱隱感覺到,周皇后對高敏月,似乎並不像她所說的那樣親密無間。
而周皇后,又想從自己這裡問出些什麼?
俞青蕪心中狐疑,起身向周皇后行了一禮,話答得恭敬而疏離,“回娘娘,此事,小女並不清楚。”
“這些事,錦宴不曾與你交代過?”周皇后蹙了蹙眉,眼神裡流露出幾許失望。
頓了頓,未等俞青蕪回話,又握住她的手,溫言細語道,“青蕪啊,你乃太子良娣,這些事可要注意,該問的,該管的,半點不可鬆懈。”
?
她就是個妾,且還未曾冊封,哪有資格過問?
俞青蕪是愈發摸不透周皇后心思了。
不過,還是點點頭,順著周皇后,“是,小女謹記娘娘教誨。”
“好孩子。”周皇后拍拍她的手,話畢,又往外瞥了眼,輕聲嘆息,“青蕪,都是一家人,母后也不怕你笑話。”
“那阿月,原是我與陛下微服私訪時,曾借住過的漁家之女。後來,阿月的父親因病離世,陛下感念她父親收留之恩,便做主將阿月送去蜀地與錦宴一起學藝。”
“想著有些功夫傍身,以後她一個孤女也不會受人欺凌。可誰知……這阿月竟生了妄念,認為我們是將她當做太子妃培養,偏錦宴那不爭氣的玩意兒他……”
說到此處,周皇后沒再說下去,只一臉難堪,緊握著俞青蕪的手,又道,“青蕪,你是個好孩子,錦宴那正妃雖為國公府嫡女,卻也是個不堪大任的,指望不上,太子……母后只能指望你了……”
周皇后說著,又是一陣唉聲嘆氣,那雙與謝錦宴七八分相似的鳳眸裹著盈盈淚光,誠懇又傷懷,若不是瞧她紅光滿面,俞青蕪險些懷疑她在託孤。
俞青蕪心中鬱悶,但見周皇后淚凝於睫的模樣,又不忍打斷,只好附和著敷衍她。
一敷衍,差不多就是半個時辰。
再回正殿,已是午時。
謝錦宴因公事,突然被皇帝叫走了。
偌大的前殿裡,就剩高敏月一個人。
見周皇后出來,她趕忙迎上去,親熱的挽住周皇后胳膊,“皇后姑姑,您可算出來了。”
周皇后眼神沉了沉,不動聲色的抽回手,仿若沒聽到高敏月說的話,溫和的看向俞青蕪,“青蕪,午膳想吃些什麼?母后吩咐他們去做。”
這般有意的冷落,縱是個傻子也該看明白了。
俞青蕪悄然向高敏月看去,見她眼圈都紅了。
或許同是孤女的緣故,這一刻,俞青蕪竟對高敏月生出了一絲同情。
她彎起唇角,將目光挪到了高敏月身上,淡笑道,“娘娘,小女都可以,不若問問師妹吧,師妹擅於廚藝,叫她點菜是最合適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