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下不為例。”沉默了片刻,謝錦宴起身,警告的朝俞青蕪說了一句,便抬腳踏出青寧閣。
俞青蕪沒答話,只托腮靠在桌上,笑看著謝錦宴離開,直至他完全消失在視線裡,才緩緩斂起笑意,緊捏著筷子的小手慢慢鬆開,手心裡全是汗。
方才被揭穿的那一瞬間,俞青蕪心中其實是很後怕的,她怕謝錦宴真的會為了阿月殺了她。
但他的反應證明,她賭贏了。
這個曾經最厭惡她的男人,或許,真的對她有了幾分感情。
如此一來,後面的事也許就不再那樣艱難了。
俞青蕪長長的舒了口氣,埋下頭繼續用晚膳。
用完了晚膳,她又將荀嬤嬤傳了進來,向她問起了高敏月的情況。
荀嬤嬤當著俞青蕪的面兒把信給了謝錦宴,此刻有些不敢面對她,虛福著身子,結結巴巴應她,說是阿月已經被帶回府裡了,只是在牢裡受了酷刑,半死不活的。
“好,我知道了。”俞青蕪露出滿意的笑容,示意荀嬤嬤將她扶上床,又溫聲吩咐,“對了荀嬤嬤,以後就別準備殿下的飯菜了,想必接下來一兩個月,他都要在那春芳閣裡陪著高敏月的。”
“那高氏怎比得了姑娘你,那就是個瘋婆子!也不知殿下是如何想的,怎的就那般慣著她!”荀嬤嬤惱恨的罵了幾句,看向俞青蕪時,眼神裡又不覺露出心虛,支支吾吾道,“還有姑娘您,您說,您何不找人代筆?偏要自己親自寫?還非把大名給寫上去。”
“您這不是,給人落下證據麼?老奴就是想替您瞞著,也瞞不住啊。”荀嬤嬤拍著大腿,有些恨鐵不成鋼。
瞧著荀嬤嬤這副神色,俞青蕪不由感慨,果然是對比產生美,從前荀嬤嬤也不太待見她的,可自打阿月來了以後,荀嬤嬤倒愈發將她當做主子了。
淺淺朝荀嬤嬤笑了笑,她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問道,“對了嬤嬤,說起那沈家,我前些日子聽殿下說,沈宗元要納寧王的小女兒梁若微做妾,這梁若微不是有丈夫的麼?怎又給沈宗元做妾了?”
“姑娘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了?”
荀嬤嬤臉色驟變,方才還憤怒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像是被問及了什麼極恐怖的事,諱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姑娘,這些與咱們無關的事,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話落,荀嬤嬤就熄了燈,像是生怕俞青蕪再多問,急匆匆的踏出了房門。
俞青蕪躺在床上,看著荀嬤嬤倉惶離開的背影,心情不由複雜起來。
不過就是納妾,荀嬤嬤為何會露出那般的‘恐懼’的神色?
俞青蕪對那些個達官顯貴的八卦沒有任何興趣,但,沈家和梁家她都有著極大的興趣,畢竟,哪怕是抓到了那麼一丁點兒把柄,也有機會叫他們家破人亡。
也許……那個人知道?得去榮國公府走一遭!
打定了主意,十五日後,剛拆掉了夾板,俞青蕪便去集市上買了綠豆糕往榮國公府去。
她來得早,剛進紅香院,見沈恪從寢房裡出來。
俞青蕪笑笑,娉娉婷婷的朝他走過去,“二表哥。”
“你……怎麼來了?”沈恪睡眼惺忪的,神色間,還有些微不可查的慌亂。
俞青蕪眼睛掠過他咬破的唇,又暗暗朝屋內望了眼,只見一道熟悉的紫色身影走到了門口,又慌張的折返進屋。
膽子真大,偷情都偷到沈凜眼皮子底下了。
俞青蕪心中冷笑,勾了勾唇,上前挽住了沈恪胳膊,玩味的盯著他,嬌聲問道,“二表哥,人家問你個問題,你說,我與那秦意柳,誰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