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到椅子上,就被謝錦宴扯去了那層遮羞布。
她頓時紅了臉,在沒有任何情慾的情況了下,衣不蔽體的被一個男人赤裸裸的盯著,俞青蕪有些難堪。
謝錦宴倒顯得很從容,他拉了小凳坐下,輕輕抬起俞青蕪雪白的小腿,將那伴著清香的活血膏塗了上去,又抬頭看她,陰陽怪氣道,“命賤毛病還挺多。”
是啊,她就是命賤,否則怎會成了孤兒?還淪落到他手中做個玩物?
俞青蕪心中自嘲,卻沒反駁,淡淡回道,“我母親被寧王府的人扔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跌打酒的味道。”
“後來,我替她換衣服時,才發現她身上竟是沒有一處好地兒,新傷加舊傷,擦了又擦,抹了又抹,最後連五臟六腑都叫人打壞了,腳趾頭也被割去九個……”
她嘴角噙著笑,眼睛紅了一圈。
謝錦宴怔了一怔,表情突然不太自然,垂下頭假裝不經意的問道,“你母親不是榮國公府的姑娘麼?怎麼會死在寧王府?”
聞言,俞青蕪忽然頓住。
好一會兒,才道,“我母親原是老國公去青樓找樂子時意外留下的血脈,沈老夫人當年為了博個賢德的美名,便將我母親抱回去養。表面瞧著,我母親是國公府嫡女,但其實……不過是他們用來斂財、攀附權貴的棋子。”
“我母親遺傳了生母絕豔容貌,成年後,不少權貴公子來提親。可沈老夫人怎麼會讓她比自己的親女兒過得好呢?所以,她便將我母親嫁給了我那做生意的父親。後來父親去世後,母親還尚在為父親守孝中,他們便又拿我作威脅,將母親送給了年過六旬的寧王做妾……”
“那群黑了心肝兒的,害死我父親和長兄,奪走我俞家家產還不夠!還要榨乾母親最後一滴血……”俞青蕪眼底噙淚,說到最後忍不住咬牙切齒,連身體也因過於激動而顫抖……
聽完俞青蕪的話,謝錦宴怔住了。
他知道俞青蕪與沈家有著深仇大恨,卻沒有想到,竟是這樣。
老寧王是什麼人?出了名的變態,不用想也能猜到她的母親死時是何等慘狀……
而她,謝錦宴清楚的記得師父將俞青蕪帶回師門那日,她瘦得皮包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兒,眼睛裡卻是殺氣騰騰,也不知經歷了什麼。
那日,師父告訴他,以後青蕪就是他們的二師姐。
此事謝錦宴一直不大服氣,但現在,他彷彿明白了師父的用意。
靜默看著俞青蕪片刻,他緩緩起身,將地上那些染著梔子香的白色裡衣撿起來,朝她遞過去,“穿上,早些睡下。”
被謝錦宴這麼一喊,俞青蕪才從回憶中抽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