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談吐看,頗有手腕,確實是一個商場老手,蘇家大房吃下烏家家的產業前,論實力和底蘊可能還比不過樓家,如今論財力怕是蘇家更勝一籌,不過杭州江寧相隔千里,樓家怕也意識不到這一點。
對於兩人來訪,蘇檀兒那邊,態度倒是頗為和藹,展現出長輩對晚輩的親切姿態;對於李牧,就十分無視了,甚至問了不少尖銳的問題。
李牧知道,樓書婉大概把路上一些事說了,此人大概挺看不起贅婿的,本來就看不順眼,再加上贅婿的身份,態度能好才怪。
李牧也不在意,也不再做什麼晚輩姿態,靜靜的看他表演,一通拜訪的流程過後,很快告辭。
回去的途中,蘇檀兒神情有幾分生氣:“這家人,好心去拜訪,居然給相公臉色…”
李牧道:“大概覺得我在常州碼頭刁難他女兒了吧。”
蘇檀兒道:“書婉對相公恐怕是有誤會?路上說起相公,她總覺得我在說假話。”
李牧笑道:“那是她和她家夫君相處的不太好,以為別人和她一樣,同樣相處的不好。
“也是,似我們這般相處得好的,也是不多。”
這話雖有幾分自誇,但蘇檀兒只覺得事實如此,笑道:“大概因為相公對檀兒太好了吧!”
李牧看著她笑道:“難道不是娘子對相公我太好了。”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
片刻,蘇檀兒又一臉認真的說道:“那以後咱們就和樓家少打交道。”
李牧點頭支援,以杭州的局勢,做什麼都是無用功,陷落後都會洗牌的。
去樓家拜訪後的第二天,樓舒婉也來了蘇家暫住的宅子禮節性的拜訪了一次,沒有多呆,留下一名下人,說可以幫忙帶帶路,此後便沒有再來。
李牧和蘇檀兒也不在意,本就不打算多打交道,面子過去就行了。
這次出遊帶的人太多,蘇家在這裡的宅子太小了,接下來花了兩天時間,兩人在城內的太平巷又買了一套宅子,李牧和蘇檀兒帶人搬了過去。
太平巷附近的幾條街也算繁華,住的多是富戶,安置下來後,李牧終於想起來還有一件正事,去那位錢姓大儒家拜訪,為秦嗣源送信。
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名錢姓大儒名叫錢敬如,字希文,在江浙一地可謂大名鼎鼎,錢家也是本地的名門望族,提起錢敬如都是滿臉尊敬仰慕之色。
次日,李牧帶著小嬋便過去拜訪。
小嬋聽說是拜訪姓“錢”的大家族,以為是那種財萬貫,金光閃閃的大財主,畢竟姓“錢”,到了地方才發現,沒有什麼金光閃閃,雖然宅院佔地極大,宅子卻頗為簡樸。
小嬋道:“姑爺,他家沒錢嗎?院子還沒咱們蘇家好看呢!”
李牧笑道:“人家可不差錢,他家可是杭州知名的大地主。人家這叫嚴謹持家,規範簡樸,倘若華麗無比,還不喜歡呢,覺得是爆發富做派。”
小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到了錢府門口,李牧遞上拜帖和書信,外面的門房接過去,片刻便有一名老管家出來迎接。
進了院子,沒有去前廳,直接領著他們去內院錢希文的書房。
一路上,想起剛才姑爺所說,小嬋細心的打量著,論華麗比之蘇家確實差了不少,有些建築一看就很長時間,上面有修修補補的痕跡,不過顯得恰到好處,絲毫沒有什麼寒酸之氣。
看的多了,小嬋突然覺得這並不華麗的宅子,似乎有一種底蘊,一股書卷氣,難道這便是書香世家,望族氣象。
小嬋看了片刻,踮了踮腳湊到李牧耳邊小聲道:“姑爺,你剛才說的我明白了,我跟小姐去過濮陽家,很漂亮,但只是漂亮,沒有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