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真是好興致,坐上了殿主的位置後,也學著你爹金屋藏嬌了,品味嘛,也還不錯。”
話盡,姜穎川感受到一道寒光掃過她的身上,夜祈靈死死的盯著她,表情冷的嚇人,雖說姜穎川並不怕他,但是看到夜祈靈這個表情還是不自在的很,她那句話好像也沒說什麼吧,她之前也聽過那鬼殿二公子夜文疏是如何罵他的,字字句句都是刺耳粗俗歹毒,刺耳至極,也不見他有什麼反應,晌午在九儀山時她也罵過他,她剛剛也罵了他噁心作嘔,他也是淡然無比,而這次的反應,好像有些過於了,也許是她想錯了,興許還是她摔了飯菜導致的。
不過她也無所謂,看著他還在用那副神情看著她,她也惱了,以同樣的眼神瞪了回去,兩人就這樣四目相瞪。
“你也出去!”他厲聲道。
“多謝。”正合她意,她果斷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
姜穎川慢悠悠的行走在過廊上,夏日燥熱,讓她心裡更為煩悶,無上境大多數都是些花花草草,上次她來這裡的時候被蚊子叮咬的渾身都是包,可到現在姜穎川一個蚊蟲都沒有碰著一個,估摸著連蚊蟲都怕了夜祈靈這個瘟神。
問姜穎川為何不趁著此時逃之夭夭?這裡雖然人十分的稀少,但是夜祈靈的影奴到處都是,一個影奴可以殺死十個正常水平的修行者,連一個影奴都夠姜穎川糾纏個半天,這裡起碼有上百個,想著若是衍裡前來救她的話,必然是困難重重,這麼多影奴都夠折騰了,更別說還有個夜祈靈。
亭廊裡,她歪著腦袋頹廢的靠在石柱上,眼神呆滯的望著夜空。
她當著阿爹阿孃和九儀山數千亡魂的面發過誓,有一天她會提著夜祈靈的人頭來去見他們,可是現在她有些茫然了,即使衍裡是天賦異稟,是人中佼者,而她擁有可破天下的聽星劍,那又能怎樣呢?他已經不是人了,是魔,跟人和妖已經不是不一個層次的東西了,對於實力如此懸殊的對手,她如何能報的了仇呢?若能集齊百家宗門合力一搏或許還些勝算,可這亂世中,只要不關乎自己的生存或是利益,誰又想去趟渾水呢?但有時候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們也會畏懼會不會有一天這攤渾水找上自己了,人群之中就需要一個領頭的出頭羊,因此九儀山高高掛著誅殺魔頭的旗幟,可是過了已經數月了,還是無人響應,對手太過於強大,大家都覺得是自尋死路。
麻木不仁,事不關己,乃人之本性。姜穎川卻沒有理由去責怪他們,死的是他們九儀山和無上境的人,該復仇的也是他們,無上境的人一個都沒有活下來,他們又有什麼必要來呢?
愁思間,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猛然轉過身去,是剛剛那名闖進來的女子,姜穎川提起戒心,問道:"你來幹什麼?還想教訓我?”
“我從來不會違背公子的意思,我只是想過來提醒你幾句罷了。”她面無表情的說道。
“哦?洗耳恭聽。”姜穎川道。
“公子不是你能喜歡的人。”
姜穎川挑挑眉,以作詢問。
“喜歡上他你會很痛苦的。”
“那你為何要喜歡??”
“......”
“怎麼不說了?”她追問道。
“我......是情不能自已。”
“......”
姜穎川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先前自己也滿心滿眼的是他吧。
“公子生性涼薄,有些時候我真覺得他的心是塊生鐵,怎麼捂也捂不熱。”她垂下眼眸,盡是黯然,說著,她又高傲的抬起頭,藐視著姜穎川,道:“反正該說的我也給你說了,你好自為之。”
姜穎川還在愣神間,眼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她發出澀澀的苦笑。那女子說的話恐怕沒有人能比她更有體會了,她要是能早些時候出現對她說這些話,是否這一切就不至於到這一步呢?
這一晚,她夢到了許多,夢到了阿爹阿孃,衍裡,書清,還有楚雁檸他們,回到了四年前,那些前塵往事席捲而來,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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