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哪怕是兇手想故意嫁禍給某人,那也說得過去。但是夏琪的手機裡,不管是微信、簡訊、還是備忘錄,都沒有任何指向性的東西。所以我也搞不懂了,兇手為什麼不把手機拿走。”
三個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李斌說:“我在想,兇手針對的一定是夏琪嗎?還是說,他早就計劃好了要殺人,不管是誰都可以。只要能減少‘人數’就行了。”
譚勇思考了一會兒,說:“我認為兇手現在進行‘無差別殺人’的可能性,不大了。”
“為什麼?”
“因為風險太大。之前的投毒事件,是因為所有人都沒有防備。但是這件事之後,不管是警察還是大家庭的人,都引起了足夠的戒備。特別是,我們兩個警察還為此住進了他們那棟樓。在這種情況下殺人,難度和風險可不是增加了一絲半點。雖然有巨大利益的誘惑,但正常人恐怕還是會覺得,為了多分得遺產而做這麼冒險的事,實在是有點劃不著。如果在行兇的過程中被抓到,或者露出破綻被警察抓捕,那就得不償失了。別說錢了,連命都得搭進去。”
“這是正常邏輯。萬一兇手不是正常人呢?”
“你是說,他是一個瘋子、殺人狂?殺人不需要理由,只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態的快感?”
“並不是完全沒有這種可能性吧。”
江明聽了他們倆的對話,說:“老譚,兩年前何雨珊那起案子,一直沒有破,並且現在都不知道兇手的殺人動機。你覺得會不會——兩年前那起案子的兇手,和這次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我早就想過,但只是猜測。”
“你這樣想啊,如何兇手真的是一個變態殺人狂。兩年前他殺死外地租戶何雨珊,就是沒有什麼理由的,僅僅是因為何雨珊一個人獨居,比較容易下手。之後他沉寂了一段時間,直到這次的‘遺產事件’刺激了他,讓他再次大開殺戒——有這樣的可能嗎?”
譚勇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刻,說:“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為什麼?”
“我對‘大家庭’的人,十分了解。如果他們當中真有這種人,我不可能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世界犯罪史上,但凡是這種心理不正常的殺人魔,在說話做事等行為模式上,一定是跟普通人有區別的。但是大家庭的人太正常了,他們的眼神、動作、談吐,都跟常人無異。江隊,你也知道,有些東西可以偽裝,但是看人時的眼神,和不經意的一些小動作,是很難偽裝的。特別是,他們還經常喝醉酒。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把本性給徹底掩蓋住,我認為幾乎不可能。”
“嗯。”江明承認譚勇說的有道理。“還好這次的案子,是由你這樣一個熟悉情況的刑警來負責,可以把控大方向。這麼說,你還是認為,這個兇手是出於某種目的殺人。”
“是的,但是這個‘目的’,不一定僅僅是為了錢。只要兇手不傻,都能想到再繼續殺人,冒的風險就太大了。這個兇手何止‘不傻’,簡直是狡猾到了極點。所以我認為,他殺死夏琪,是出於某種特殊目的。”
三個警察沉寂片刻,江明說:“現在已經中午十二點過了,你們還沒有吃午飯吧。老譚、李斌,你們去把飯吃了,然後再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現在沒心思吃飯。”譚勇說。
“這可不行,再怎麼著也得把飯吃了!老譚,我知道你作為這次專案組的組長,壓力很大。但這事是急不來的。李斌,帶老譚出去吃東西。”
“是!”
“行吧。”譚勇無奈地答應了。
“老譚,我最後再說一句。兇手非常狡猾,估計不是一兩天能抓到的。但是,絕對不能再死人了。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方法,能保證剩下這些人的安全,讓兇手完全沒有再次作案的可能。”
“好的,我明白了。”
“去吃飯吧。”江明掛了電話。
“走吧,咱們下館子去。今天我請你!”李斌大方地說,硬把譚勇拽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