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伊莎貝爾陛下不對的大不韙的話是這樣,但是另有一點我覺得伊莎貝爾陛下說得是對的。您的確應該好好養好您的身體,應該走出宮殿去,哪怕不願再見他,也請您一定照顧好自己,養好您的身體。”
伊麗莎白坐臥著,聞言的她似乎更加精確地將臉朝向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而一片黑暗之中,她依舊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見那侍女的聲音。
沿著她什麼都看不見的虛無,在床鋪旁已然斷裂的帷帳之下,再也不見模糊的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帶著悲傷苦笑的黑髮紳士。
那一字一句輕柔的女聲,全然來自於那黑髮紳士的口中。
順著那微張的視窗洩入的午後陽光,將他的面容照得格外清晰。
原來半年以來,那能將這靈魂千瘡百孔的女人照顧得得心應手的魚兒壓根不是別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費舍爾·貝納維德斯。
便由著那冥冥之中似有若無的默契,順著那許久之前便不再融洽的情感,將他們的歲月拉成了如今的模樣。
只是君不見,只是君不言
聽著眼前“魚兒”的聲音,伊麗莎白沒有再回應,只是點了點頭,也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她又再一次地緩慢地躺在了床鋪上,將被褥蓋在了自己纖弱的身軀上。
她張了張嘴,輕聲說道,
“我困了,想要睡一會.”
“好的,大人,我會在旁邊守著您的”
“嗯,麻煩你了.”
伊麗莎白的身體一點點放鬆,半年以來,費舍爾已經在她的床旁看著她沉沉睡去很多次了,甚至於連她睡著之後會有什麼反應都知道。
為什麼要說守著她?
因為她會一夜一夜地做噩夢。
有時會啜泣著驚醒,有時會恐懼到手腳抽筋,有時又會虛弱到喘不上氣來。
這時,身旁的魚兒總會恰到好處地遞上一杯熱水,待得飲下熱水後再問,
“現在幾點了?”
“還早,還請大人接著休息吧。”
如此反覆,日日夜夜。
今天也似乎是同樣如此,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過去了很久,伊麗莎白才堪堪入眠。
隨著床上伊麗莎白的呼吸一點點平緩,在費舍爾眼眸中的注視下,她的眉頭又微不可察地蹙起,鋪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呼吸也開始一點點急促起來。
“嗚”
噩夢再一次來了。
費舍爾垂下了一點眼眸,輕輕拿起了一旁的扇子,為她帶去了一點微風,希望為她消解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