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裡面的空間中,靜靜地躺著一張皺皺巴巴的、被水潤溼的照片。
費舍爾蹲下了身子,看著瓦倫蒂娜小心翼翼地將那照片抽了出來.
照片之上的畫面簡單,黑白灰三色構築的畫面之中,一張雪白無比的牆面前,一個年輕的、臉上帶著詛咒疤痕的白髮男人微笑地站立,他伸手攙扶著身旁的木椅上坐著一位同樣帶著微笑、身體因為詛咒而有一些消瘦的女人。
那女人雖然身形消瘦,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散發著智慧的光芒。
而在她的懷中,一個在襁褓中的脆弱嬰兒正緊閉著眼,微張著嘴呼吸著,看得出來,那嬰兒同樣正在遭受來自血脈詛咒的劇烈折磨。
而作為後來者,費舍爾清楚地知道那詛咒讓那嬰孩無法行走,無法活過二十歲.
瓦倫蒂娜看著那照片,呼吸也愈發急促,
“是爸爸和媽媽.他們在這裡留下的照片,這是我的爸爸媽媽,他們抱著我的照片”
她的眼中帶起了水霧,顫顫巍巍開口的同時,她將那照片扣在了懷中,連忙伸手去拂那石頭上覆蓋的積雪。
“嘩嘩.”
而隨著那石頭上的積雪一點點被掃落,那上方瓦倫蒂娜父母原本留下的文字也昭然而示。
上面寫著,
“願我們的女兒有朝一日能如那巨大的鯨魚一樣,長出能自由翱翔的彩翼。”
石塊上鐫刻的文字絲毫未變,一如多年前一對遙遠來此的夫婦埋藏照片時鐫刻的模樣。
望著那石頭上的文字,瓦倫蒂娜眼中的水霧終於積重難返匯聚成流,一滴滴一縷縷地從眸中滑落而下。
費舍爾伸手摟住了瓦倫蒂娜,將她摟入了懷中,讓她能倚靠丈夫的臂膀,
“嗚嗚.嗚嗚嗚.爸爸媽媽”
在費舍爾的懷抱之中,瓦倫蒂娜終於支撐不住地哭泣了出來,她緊緊地抱著懷中的照片,就像是在和當年來此的父母擁抱那樣。
“沒事了沒事了,瓦倫蒂娜”
“嗚嗚嗚”
費舍爾抱緊了身邊的瓦倫蒂娜,源源不斷地給予她溫暖。
天上的極光柔柔,一片黑暗的雪原之中,唯有少女的哭泣零散,散在海浪之中隨著波濤洶湧。
不知是不是為少女所感動,那海浪好像愈發來勢洶洶了。
“譁!”
抱著身體顫抖的瓦倫蒂娜,費舍爾抬眸看向眼前的海洋,卻不料那海浪直直拍在岸邊,竟然濺起了好幾米高的水牆。
“譁!”
怎麼回事?
費舍爾微微一怔,看向海洋的方向,眼中尚無所得,耳邊卻先一步傳來了一聲恍若遠古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