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蓋上煮好的面,澆上鹽水滷湯,潑上一把辣子,一碗麵就已經成了。
同城中酒樓、飯莊裡頭那種精雕細,花樣擺出的餐食不同,這碗麵就是主打重油重鹽重口,量大且實惠。
也難怪老闆眼前的幾張桌臺就沒有缺人過。
尤其海碗麵上桌之後,周商拿筷子一拌,利用精準的武道判斷與手感,將辣子精準均勻裹住每一根麵條後,更是讓大碗麵散發令人直咽口水的魅力。
周商也沒管還在失神的婁洪,舉著海碗就呼嚕呼嚕就喝起麵條來。
滾燙鮮鹹的雞湯混合辛鮮辣子送麵條吞服,這種無比生猛的吃法是唯有相當境界修士才能展現的驕傲。
周商單手託著海碗,筷翻得越來越高,子配合著吸溜扒拉,兩排牙齒只在扒拉進雞肉的時候,才咀嚼兩下,連肉帶骨的碾碎。
就在周商哈麵條的時候,婁洪的心情也逐漸平復,至少不再充滿懷疑的低喃自語了,只是臉色變幻,表情難看,顯然念頭還未通達。
但人文方面的思考本就不是婁真傳的長項,憋了半天沒有憋出答案,反倒被鮮辣麵條的香氣,還有周商吸溜麵條的聲音擾亂了思緒。
婁洪一眼撇過去,周商已經快要將海碗豎起,登時氣急!
憑啥老子聽了男人的話道心差點崩碎,你卻沒心沒肺,快樂的像頭山豬?
氣不過的婁洪一把拖過另一個海碗,將頭埋在海碗裡,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一時間,桌上就只剩下呼嚕麵條的聲音,以及藏在喝面聲中,那甕聲甕氣的,似不可聞的疑惑。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讓入品前的修士能夠更加專注在修行上,難道是錯的麼,為什麼他們的日子,會過得那麼苦呢?”
婁洪想不明白,哪怕辛辣鮮鹹的湯麵足以撫慰心靈,可他依舊是意氣難平。
聽到這個問題。
放下空空海碗的周商擦了擦嘴,沉吟半響,幽幽答道:“沒有體諒的善舉,要比純粹的惡意更具壓力。誰讓施暴者以愛和正義自居呢。”
“啪嚓。”
這是竹筷被捏碎成絲的聲音,清脆的就像蛋殼破碎一樣。
婁洪面無表情的抬頭,將捏斷的筷子丟在桌上,又從青竹的筷筒裡抽出一雙。
這次他沒有低頭吃麵,而是抓著那雙新筷子,像匕首一樣的抓著,面無表情望向周商:“你覺得宗派封禁感氣武技的行為,是在施暴?”
“難道不是?”
周商直視婁洪,平靜反問道:“我餓了,想吃麵,大人們說光吃麵不行,要吃肉。我沒聽,就吃麵,大人們見我不聽勸,就把面禁了。”
“這比喻未免太荒謬了!”
周商這番話說得雲淡風輕,卻聽得婁洪心驚肉跳,但他還是強撐著反駁:“如果真這麼離譜,那怎麼幾百年都沒有人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