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松樹在夕陽下彷彿金色寶塔,經年未見的護衛隊長與護衛小隊話起了尋常。
從元大年的口中周商知道,曾經的護衛隊員,如今大不一樣。
通脈小成的境界,即便是在乾坤商行,也足以擔任隊長,何況元大年還是永珍大賣場護衛營的老人,不少人眼中周商的嫡系。
那更是人人給面,雖然境界不高,但已經算是半個統領的身份,即便是那些後來加入的,通脈大成境界的隊長,碰到元大年時也是稱呼“元總隊”,客客氣氣。
事業水漲船高,家庭也不錯,從沈家村帶回來的俏寡婦,竟真是個過日子的女人,將家裡家外操持的僅僅有條不說,這兩年還給元大年生了一子一女。
在元大年上山的時候,女人肚子裡又懷上了第三個。
元大年在說起小芳時,臉上滿滿的幸福與眷戀。
周商更是看得無比感嘆,因為他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年剛進護衛營地時,每每開支,這位可都是要呼朋引伴進城快活一番的。
誰成想當年那個放浪不羈的漢子,如今不光有家有業,整個人也顯得的穩重上進。
絲毫不見昔日放浪形骸的印記。
待說完近況,元大年又說起了來到五帝道場的原因。
“本來嘛,這種時候,我是想著在家多陪陪小芳的,雖然有鄰居婆姨照看著,但她挺了個大肚子,要是有個搬箱倒櫃的活兒,家裡沒個男人也不是事兒啊。”
說到這個,元大年就滿腹的牢騷,語氣也不由得煩躁起來:
“但那娘們也不知道上哪聽說了隊長您這有扶助感氣境以上修行者的訊息,她非讓我辭了工來您這兒報名,還說我要是修不到通脈大成,就不許我回切,你說這娘們是不是瘋了!老子的親兒子和親閨女,不破境還不許看了,您給評評理,哪有這樣給人當婆娘的!?”
聽了半天,周商總算是有些聽明白了,不由得面色有些怪異,遂問道:“除了讓你破鏡才能回去外,你娘子還跟你說什麼了?”
“還說什麼了?”
元大年一愣,咂摸著嘴回憶道:“倒是說了挺多的,什麼讓我好好感謝您,然後上山後跟著您好好學,多修一會兒也沒關係,哪怕她節衣縮食,也能把兒子女兒照顧好什麼的。”
一股腦說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旋即罵道:“婦道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他還以為這勞什子基金是跟您修那個【走炁】秘術呢,您可不知道,她現在見天的竄扥我辭了護衛營地的夥計,來拜入道館,學秘術掙錢!”
“我都跟那傻娘們說了,要修秘術,起碼得通脈大成境界,光有境界還不夠,還得要煉炁,這特麼三年五年下來,等我修成了,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況且現在我在護衛營地待得好好的,三山四寨自從被婁統領擊破後,咱們州就在沒出過什麼山匪強人了,零星幾個匪寇,不是順手料理了,也不敢找咱們商隊的麻煩!幾十車的商隊,兩支小隊就能護送,一趟下來分百十大錢,這麼好的差事讓辭了,你說那娘們是不是瘋了?”
哪怕是最好的愛情,也會有數萬次想要掐死對方的時候。
就好像元大年,明明愛慘了對方,但光聽這些話,還以為是日子過不下去了。
但聽著聽著,周商的表情卻越發怪異了。
“您這是怎麼了,我哪兒不對麼?”
這眼神看得元大年渾身不適,左右上下監視自身,還以為他的穿搭出了什麼毛病。
“沒什麼不對,我就是感嘆下你的運氣。”
周商擺手叫停了元大年的自檢,笑說道:“你家娘子不光有頭腦,還愛慘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