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頌將蠶寶寶喚了回去,嘆了口氣後,方才將阿娓扶起到床榻的中央。而後盤坐到阿娓身後,雙手貼在阿娓後背,卻是在傳功給阿娓——
巫頌的想法也很簡單,既然暫時無法抑制這寒氣,既然這寒氣憑藉內力深厚就能驅除。那麼只要阿娓自身內力深厚,自然是能自我驅除,最終撐過去的。
禍兮福所倚,或許等阿娓好了之後,自有什麼他意想不到的機緣。
阿娓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緊接著便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熱源從後背傳來。她覺得舒服極了,忍不住想要呻吟,卻發現她竟然都張不開嘴。
惶恐之下,阿娓的意識瞬間就清醒了。可是神識越發清醒,她對自己的現狀卻越發的無奈。因為她這一犯病,似乎又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就像是這身體根本不是她的一樣……
一念及此,阿娓心底不由苦笑道,也對,這具身體本來也不是她的。倘若巫雅轉世的事是真,那麼她這病,也就不算無緣無故了吧。
鬼城的天機轉世之法,像這種有失公允的秘術,定然是有所殘缺和忌諱的。大道萬千,豈能事事盡如人意?故此阿娓隱約覺得,她這病的源頭,定當是和這具身體不能承載靈魂有關的。
阿娓想起那位醫家前輩所言的別想太多。也許是因為想太多了,身體就會受到傷害。醫家皆言,七情傷人,想得太多,身體會疲憊,靈魂也會變得沉重。一輕一重本就容易出問題,更可況她與這具身本就不是原配。
阿娓思緒萬千,又不由想起她上一次發病,也是猛然想通趙政是預備借出海之事對六國貴族後裔斬草除根,心生惶恐,而突發寒症。這一次又是因影、拾遺、阿兄之事情緒激盪所致,不由暗自苦笑,強迫自己收斂心思和情緒。
阿娓源源不斷地汲取著身後的熱源,心下卻難安,想必阿兄定然是對她的病情束手無策,方才出此下策給她傳功的吧……
再想起自己體內那一大截還沒完全轉化的內力,不由苦笑道,這辦法也是治標不治本,回頭只怕還會引起其他變化,只怕是要辜負阿兄的一番好意,白白浪費他的這些功力了?
阿娓感受著這股熱源,卻隱約覺得這份功力與她多出來的那一大截內力相似。陰性同源,陰性之力逐漸增多,她體內原有內力便會顯得單薄,這樣下去豈不是要雪上加霜了?
阿娓想要叫阿兄停下,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來……阿娓不由頹然地想,這便註定是她命中的一劫麼?
就在阿娓擔憂錯愕間,突然她只覺自己輕飄飄的,再也感覺不到寒冷。她錯愕地回頭看時,卻看見巫頌正在給阿娓傳功——
她錯愕地盯著二人看了半晌,才恍然意識到,她這是靈魂出竅?魂魄離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