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及太陽露頭,清晨地第一縷陽光照在阿娓的身上,她才恍然醒來。阿娓不可置信地望了望天色,她剛才是入定了?
阿娓忙奔回自己的房間,影見了剛張嘴要說什麼,卻見阿娓一進屋,就徑直盤坐在地板上了,一時又將到嘴的話收了回去。影見阿娓這是要打坐,忙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屋子,出來後還小心地將門掩上了。
而後他就面無表情地杵在門口站著,使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忠心護主的侍從。
起得較晚的男童女童,出門時免不了都會好奇地看一眼站在走廊一端的影。便是原芷陽宮的那些女童,此刻也忍不住嫉妒起阿娓來了。
那個怪人居然還有侍衛?還是那麼好看的侍衛?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
或是因為阿娓這一大早的刺激;或是因為昨夜沒吃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又或是說好的僕役今早還沒來;亦或者一大早還是沒人來給他們送膳。也不知在何人的組織下,有兩千多個孩童一起下了船,欲與王離、徐福討個說法。
只是他們才走至半路,便被海灘上魚蝦、雞鴨的香味吸引。
待及上岸,王離哈哈大笑道:“諸位既然賞光下來,便過來與我大秦將士同樂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礙不過美食誘惑,被分離成兩大波。
一千多人應了王離的邀請,而後被分派照顧去吃早膳。剩下的人則氣同行之人不仗義,可看著那邊言笑晏晏,又覺得再去鬧事不太合適,只得氣鼓鼓地又回到了船上。
為此,徐福暗地裡恨恨地咬了咬牙,心想,這王離還真是好運!
阿娓打坐完畢,睜開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而後只覺神清氣爽,守孝導致的羸弱之軀都為之舒展了不少。
她解開披風,見裡面的衣物因著一身汗而髒了,見影沒在屋中,便插了門栓,脫了鞋爬上床榻找衣物換下。
影在外面聽得阿娓插栓的聲音,感情卻很是複雜。一時只能自我安慰:姑娘做事自有她的道理,他不過是半路來姑娘身邊的,姑娘不能完全信任他,也是常理。
待及阿娓換好衣物,開啟門。影見到與清晨衣物不一樣的阿娓,方才明白阿娓剛才插栓做了什麼。臉不由一紅,他怎麼能冤枉姑娘不信任他呢?姑娘到底是姑娘,有些事本就該避著他才對。
影只得沒話找話:“姑娘,餓不餓?要不要去下吃朝食?”
阿娓問道:“王離將軍今日備下了朝食?”
影直接說道:“姑娘打坐之時,船上發生了些事情。似乎有人組織他們下去討說法,最終下去了二千五百多人,卻只一千多人回來了。我聽回來的人口中抱怨之語,想必是其他人同意在船下用膳了。”
阿娓聽得興致盎然,似乎遺憾自己因打坐而錯過了這麼有趣的事情。能煽動起近兩千五百人的情緒,這人著實了得。也不知這人是長楊宮裡出來的,還是上次那批少年?
向王離討說法,有意思,相當有意思。
阿娓笑著對影道:“人多了,是非就多了,看來以後船上的日子,絕對不會無聊。”
影聽了,只淡淡地說道:“管他什麼是非,只要不牽扯到姑娘就好。”
阿娓笑道:“倘若牽扯到我了呢?”
“殺了”。
阿娓摸了摸鼻子問影:“那倘若我要去製造是非,硬去牽扯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