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
曹謹行坐在大堂最上首的黃花椅上,面對四海鏢局三十八位鏢師怒目而視,毫無所覺。
他在喂貓。
軒轅十四隻要他在身邊,膽子就很大,根本不看其他人,只是蹲坐在桌子上,仰著頭等主人投食。
孫朗站在他身後,抱著繡春刀昂然而立,冷的像木頭。
“失敬失敬。”
人群散開,遠遠的,江玉山堆著笑拱手走進大堂:“不知鎮撫司哪位大人大駕光臨?玉山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曹謹行頭也不抬:“藏好了?”
“……”
江玉山臉上的笑頓時凝固了:“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玉山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
曹謹行笑了笑,第一次正眼看他:“難怪你爹要把鏢局傳給你師兄,沒腦子的東西!”
江玉山臉色微冷:“這位大人,我四海鏢局忝為中原十大鏢局之一,自有門路,縱是錦衣衛,半夜闖入,也該有個說法!大人無故出言侮辱,在下……”
曹謹行抽出一張紙,上面是四海鏢局的全部資料。
“你說的門路,是你爹的師弟,監察御史常茂天?合歡宗敢劫掠淑女,別說一個監察御史,就是六部九卿,該死也得死!”
曹謹行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白痴:“合歡宗餘孽罪在不赦,窩藏欽犯者,抄家滅族。本官之所以坐在這跟你說話,是看在你爹曾在大同率鏢隊抵禦韃靼的義舉。我給你個機會,現在把人交出來,可以從輕發落。”
江玉山臉色更加陰沉:“什麼合歡宗?什麼餘孽?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曹謹行嘆了口氣。
他看向院前大坪上插著的那杆銀槍鏢旗:“可憐江宣威英雄一世,居然生出你這麼個玩意兒,子不教父之過,他也不算冤枉吧。抓!”
孫朗虎撲出去。
一雙鷹爪直指江玉山咽喉!
江玉山不學無術,面對如此兇猛攻勢嚇了一跳。
他身後的一眾鏢師來不及反應,關鍵時刻,突然從後方斜斜殺出一杆銀槍,恍若毒龍,擋住鷹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