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衛莊想要說話，張玄示意他先聽，
“最容不下韓非的，不是姬無夜，而是坐在王座上的那個老傢伙，你們想以溫和手段，亦或者是暴戾手段來改造韓國都繞不開他，想要韓國振興，除非將整個舊韓國都打垮，然後在廢墟上建立新的秩序。”
“先生，你的意思是？”
“你們最缺的是時間，或許能夠人定勝天，但是那需要時間，不提韓王，就算是姬無夜和他座下的四凶將，你們打算花多少時間來鬥倒他們，而即將東出的秦國又會給你們多少時間？
鄭國渠即將完工，屆時秦國將擁有天下最大的兩個糧倉，以秦國的武勇再加上用不完的糧食，你說這個國家還會沉寂多久，待它甦醒，你說它會對誰第一個下手。”
看著沉思的衛莊，張玄又發問了，
“小莊，你認為未來是怎麼樣的？就七國的未來。”
聽到這句話，方才將衛莊驚醒，沉思了一會，
“燕王昏庸，趙王老邁，魏王無才，韓王無權，齊王無為。”
“你知道你師兄去哪了嗎？”
衛莊顯然是不知道的，蓋聶比他要先出谷，且在秦國還沒混出名頭，這個問題只能是由張玄回答，
“你師兄去了秦國，現在是秦王身邊首席劍師。其實，你們出谷之後我對鬼谷子建議過，因為未來沒了縱橫生存的土壤，所以我讓他取消了這一屆的縱橫決鬥，你和你師兄完全沒必要，為了所謂鬼谷的原則去鬥得你死我活。”
“你認為天下有多大？”
“七國，加上外族所佔之地。”
“這就是你眼中的天下嗎？”
不等衛莊說話，張玄繼續道，
“遠的不提，我就說近的，越過崑崙山脈，那邊有一個疆域比現在的九州還要大的王朝，幅員遼闊，佔地極廣。”
“今天，我說的有些多了，其實這些不應該由我來說，但也只能由我來說。”
站在房門前，張玄對著衛莊說完最後這一句話，便拉開房門，跨步離開，只留下衛莊一個人，在那思索咀嚼著張玄今天講給他的，這一系列話語中所蘊含著的內容。
其實張玄還有一句話沒說，但是沒必要了，如果衛莊想不通，那他說了也等於沒說，秦國連續出了六位明君，第七位更是集大成者，人家幾代人的積累你不開掛，你拿頭去贏人家啊。
……
“先生走了嗎？”
紫女走進房間，看見只有衛莊一人跪坐在桌子旁邊，不由問道。
可衛莊此時卻沒有什麼說話的心思，只是點頭示意，想著方才張玄告訴他的那些東西，他有些失落。
紫女發現衛莊有些不對勁，盯著衛莊看了好一會兒，確認他沒什麼事，這才出去，和隔壁剛出來的韓非打了個照面，相笑而去。
韓非路過衛莊房門時，正好看見衛莊朝他看去，兩人目光交錯，旋即，韓非被牆壁隱沒身形。
“先生，你的意思我懂，不想我做無謂的掙扎，可是有些事情光想不做是不行的，哪怕這次我失敗了我也絕無怨言。
如果秦國真的勝了，那我和師兄即便同一戰線又何妨。”
與韓非視線交鋒後，衛莊心裡下了決定，不戰自敗不是他的風格，哪怕明知要敗，也要做了再說。
看著桌子上的東西，衛莊提起鯊齒，一個閃身消失在紫蘭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