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吩咐週五輸四人先前去匯合趙一傷他們,然後等她過去。週五輸等人領命退下。趙敏又吩咐苦頭陀他們暫時不要露頭,以免壞了大事,苦頭陀等人依令藏到後院去了。
蕭璟和趙敏二人出得山莊大門,外面早已備好良馬。騎上馬,順著青石板大路走了一陣,神箭八雄在前面等候。老大趙一傷一見二人過來,趕緊領著其他七人過來參拜。
趙一傷道:“明教之人已經發現了我等掩埋的戰死各派弟子屍體,如今正在四處查探情況,離這裡有十里路,屬下等不敢靠的太近。”
趙敏點點頭,示意他前面帶路。蕭璟和趙敏跟在趙一傷身後,並轡而行,另七人跟在後面。趙敏想了想,又道:“明教中人都認識你,待會你準備怎麼跟他們說?”
蕭璟笑著道:“我就說你是我的賢弟,我順道前來做客,他們哪裡清楚?”
趙敏面露怪異之色,道:“你待會可得規矩點,不許動手動腳,若讓人看見了,怕是以為你是個兔兒爺呢!你蕭大幫主的一世英名就要毀於一旦了。”
蕭璟呼吸一滯,暗道:“姐姐,一直是你在佔我便宜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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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奔行一盞茶的時間,蕭璟忽然道:“咱們就在這裡等他們吧,他們朝這邊過來了。”
趙敏等人什麼也沒聽到,不過對於蕭璟的話十分信服,紛紛下馬,走到一邊陰涼處等候。
又過了片刻,前面果然過來一群人,雖然做商戶裝扮,還推著不少載著貨物的小車,但掩蓋不了為首幾人氣宇軒昂的氣度。
此時,張無忌等人也發現了蕭璟等一行十人,張無忌眼力何等厲害,一眼便認出蕭璟,驚聲道:“那位好像是蕭大哥,還有一位青年俊公子,帶著八個護衛。”
楊逍等人仔細一看,也認出來了,楊逍疑惑道:“這都過去了這麼久,其他門派之人都下落不明,怎麼這位蕭幫主還流連在此?”
張無忌道:“以蕭大哥的武功,肯定是不可能出事的,也許他也發現了蹊蹺,留在北地查探情況,咱們上去一會便知。”
就在明教眾人策馬過來的時候,官道上一陣塵土飛揚,又有一群人爛糟糟的乘馬賓士而來。眾人一看,原來是一群蒙古官兵路過,約莫五六十人,另有一百多名婦女,被元兵用繩縛了曳地而行。這些婦女大多小腳伶仃,如何跟得上馬匹,有的跌倒在地,便被繩子拉著隨地拖行。
所有婦女都是漢人,顯示這群元兵擄掠來的百姓,其中半數衣衫都已被撕得稀爛,有的更裸露了大半身,哭哭啼啼,極為悽慘。
元兵有的手持酒瓶,喝的半醉,有的則揮鞭抽打眾女。這些蒙古兵一生長於馬背,鞭術精良,馬鞭抽出,回手一拖,便卷下了女子身上一大片衣衫。餘人歡呼喝彩,喧聲笑嚷。
蒙古人入侵中原,已有近百年,素來瞧的漢人比畜生還不如,只是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欺辱,卻也是極少見之事。
明教群雄個個目眥欲裂,只等張無忌一聲令下,便要衝上去殺兵救人。忽聽一聲慘叫,那摟著女子走在最前列的武官翻身落馬,額頭上插著一根晃悠悠的羽箭。
蕭璟面沉如水,忍不住看了趙敏一眼,心中殺機沸騰。趙敏臉色同樣不好看,大聲道:“吳六破,讓他們放了那些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胡鬧,成什麼樣子?”
那隊官兵忽然死了領頭人,大吃一驚,待看到動手的不過十人,膽氣又壯了起來,呼喝聲中將蕭璟等人包圍起來,謾罵連連。
趙敏心情十分惡劣,她素知蕭璟一直痛恨蒙古人欺壓漢人,沒想到這次當著她的面碰個正著。眼見蕭璟越來越面無表情,情知如果一個處理不好,怕是會影響二人之間的關係,不禁對這隊為非作歹的元兵十分惱恨,冷聲道:“天下盜賊四期,都是這班不恤百姓的官兵鬧出來的。殺了他們,別留一個活口。”
這“口”字剛落,便聽得嗖嗖嗖連響,神箭八雄一起放箭,當真是百步穿楊,例不虛發,每一箭便射死一名元兵。眾元兵雖然變起倉促,大吃一驚,但各個弓馬嫻熟,大聲吶喊,便即還箭,但如何是神箭八雄的對手,轉眼之間,便被射死三十多人。餘下之人見勢頭不對,連聲呼哨,丟下眾婦女回馬便走,神箭八雄馬駿騎精,追上去連連放箭,不到一里路,元兵死的一個不剩。
蕭璟臉色稍緩,但心情仍然憤恨難言,這還只是他見到的,沒見到的更多,可見漢人是如何的水深火熱。
他倒不是對趙敏有什麼意見,他跟趙敏雖然兩情相悅,但有些東西是拋不開的,出身決定了他們在很多事情上立場是不可能完全一致的,除非兩人徹底淡出天下舞臺,過著不問世事的隱逸生活。在這之前,只能彼此理解包容,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遷怒諉過於人。
他覺得自己辛辛苦苦練就一身武功,難道就只是稱雄江湖?窮則兼善自身,達則兼濟天下。以前武功低,勉強自保,苟一苟也就罷了,如今既然有這個能力,或許也應該為抗元出一分力量了。
崖山一役,有風骨的漢家士大夫大多仗義死節,慷慨赴難,餘下的人要麼終老山林,要麼媚新主以邀權財,漢人百姓淪為亡國奴,實在是千百年來最為悲苦的時代之一。蕭璟對於這種情況也是十分痛心疾首,誰做皇帝無所謂,但起碼要讓千萬漢家黎庶有尊嚴的活著,而不是一條命只值一頭驢子的價錢。
想到這裡,他覺得明教之人也順眼起來,別的暫且不說,至少人家在抗元一事上毫不含糊,這一點比起經常窩裡斗的正道各派好上太多了,也不枉他處處手下留情,放他們一條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