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下水來,不過她暫時沒有動作,而是將目光轉向蕭璟,想看看他怎麼做。
蕭璟臉上仍是淡淡的,但眼中卻絕無笑意,他道:“不錯,看來百損道人重出江湖,給了你極大的底氣,如今已經飄得不知東南西北了。但你可知,半個月前,百損道人剛從我手中狼狽逃竄,我今天一掌斃了你,他絕不敢向我尋仇。”
鹿杖客嗤笑一聲,道:“你就是靠著這張說大話的嘴將郡主哄騙的嗎?我師尊天下無敵,就憑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配跟他交手?好,老夫今天就敲下你的牙齒,讓你再也說不了甜言蜜語來誘惑郡主。”
鹿杖客說完,不等眾人反應,氣運右掌,猛地一掌朝著蕭璟胸口擊去。
阿大等人紛紛目視趙敏,等她指示。趙敏一擺手,示意眾人勿動,然後妙目流轉,看向場中,滿心歡喜地期待愛郎為自己出氣。
蕭璟面對威勢不凡的一掌,臉上風輕雲淡,待到掌到近前,右手衣袖輕輕一拂。鹿杖客被這一拂之力,帶得滴溜溜轉了個圈子,立足不穩,一掌擊向緊跟著在身後壓陣的鶴筆翁。鶴筆翁大吃一驚,躲閃不及,只得運掌硬接,砰的一聲,寒氣四溢,氣浪翻湧,園中花草折斷無數,四散飛濺。
鹿、鶴二人各退三步,面色驚疑不定。鶴筆翁道:“師哥,你怎麼連我也打?”
鹿杖客臉色一凝,道:“這小子有古怪,不知用了什麼手法,我明明是擊向他的一掌,卻不受自己控制,打向了你。”
鶴筆翁道:“既然如此,師哥,我跟你一起上,我就不信,憑你我的手段,還拿不下他?”
鹿杖客見趙敏並無插手的意思,心中安定中又有幾分自豪,看來郡主也是害怕自家師尊。哼,如此美人卻便宜了這個小子,簡直豈有此理。等今日收拾了這小子,要好好謀算一番了。不過,郡主暫時動不得,倒是王府中另一位美人,王保保的妾侍韓姬可以抽個機會下手了,雖然遠遠及不上郡主,但也算難得的美人,更重要的是,她是主子的女人,這樣更有感覺。想來便是王保保知道了,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失去貞潔的女子而得罪自家師徒。
鹿杖客可謂色膽包天,大敵當前還有心思考慮齷齪的事情,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鹿、鶴二人聯袂出擊,威勢更添數倍,二人並排齊攻,一擊左胸,一擊右胸。
蕭璟仍是不慌不忙,再次長袖一拂。二人在這一拂之下,仿似喝醉了酒一般,三轉四轉之下,最後再次砰一聲對了一掌。二人大駭,出手間再也不敢盡全力,只使出八分力,餘下二分緊緊穩住下盤,生怕再次重蹈覆轍。
蕭璟面色淡然,出手間風輕雲淡,不帶絲毫煙火氣,輕描淡寫中化盡二人攻勢。只見他雙袖翻飛,或拂或掃,或帶或黏,只將鹿鶴二人耍的團團亂轉,一會兒你打我一拳,一會兒我拍你一掌,不過片刻功夫,各自捱了不知道多少下。不過好在都是同源武功,又及時收手,倒也沒受重傷,只是免不了鼻青臉腫。
其餘之人眼見蕭璟以一敵二尚輕鬆寫意,不禁駭然不已。看來他剛才說百損道人在他手中吃虧,很有可能是真的,尤其是苦頭陀,一雙眼睛睜得極大,滿是震驚之色,似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之事一般。
玄冥二老一輪猛攻,連敵人一根汗毛都沒傷到,反倒是自家頻頻受傷,頓時深感蕭璟高深莫測,心中起了退卻之念。他二人默契無比,幾乎是同時猛攻一招,然後齊齊後翻。
不料身軀剛翻起,突感腰帶一緊,已經被人牢牢抓住,尚來不及震駭,只覺腰間之手一帶,二人齊齊轉向,更可怕的是那股後翻之力竟然也被帶的轉向,而且比起先前還要大得多。但覺身軀騰雲駕霧一般不受控制的飛出,噗通兩聲,雙雙跌進水榭池塘中,餘力未衰,一路直沉到底。
蕭璟將二人扔進池塘中,仍不算完,眼中寒光一閃,拍拍手,上前幾步,走到池塘岸邊。趙敏等人看得眼花繚亂,此時突見玄冥二老跌入池塘,心中一驚,紛紛跑過來圍觀。
玄冥二老沉入塘底,腳踏實地,終於卸盡大力,忙不迭朝上游。這池塘只是供人觀賞用的,並不算深,二人武功高強,幾息時間便游上來,腦袋一鑽,浮出水面。
蕭璟冷眼旁觀,直到二人大半個身子全都探出水面之時,方舉起雙掌,緩緩朝著塘中二人按下去。
玄冥二老上身探出水面,心有餘悸,正要游上岸,突然一股磅礴巨力憑空壓來,身軀一重,開始徐徐下沉。二人心中驚駭不已,連忙手腳並用,掙扎不休,但卻沒有絲毫用處,身子就這麼一寸一寸,以相同的速度不斷下沉,直到塘水沒過胸口、嘴巴、眼睛、頭頂,然後終於不再下沉。但二人再也上不去,在一水之隔下不停掙扎,但掙扎來去,休說浮上水面,便是連向四周移動,都感覺憑空生出阻力,前進不得,二人只能在這方寸之地撲騰,漸漸的感受著死亡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