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詩語就那樣不解地看著顏歡,看著他從光亮處遞來的禮品袋。
而她從陰影中伸出去接過那禮品袋的手,是那樣緩慢。
緩慢中,難以理解與觸動在心底肆意蔓延,幾乎要將她摧毀。
此時她才想起,好像這兩天以來,他明明一直都在照顧自己。
前天來時禮貌地和自己打了招呼。
昨天自己在外面與人爭搶鑰匙扣,是他出來幫自己解圍,拿到了鑰匙扣;自己鑰匙扣丟了,他也毫無怨言地跟著自己找了好幾個小時。
今天早上起了一大早去幫自己找鑰匙扣,買了禮物;中午給自己做了甜點,幫自己搶課,看出了自己不想看電影,所以提議去超市買東西...
就連臨走時,都還給自己和媽媽做了雙皮奶。
這些她明明都察覺到了,為什麼之前在內心中卻從未顯露過,此刻才堪堪想起?
因為厭惡、憤怒是潮水。
當那潮水湧起時,沙灘上代表著“美好”的貝殼便會被淹沒,無論如何都看不見。
所以每當與親密的人憤怒地爭吵時,明明與對方有那樣多美好的回憶,卻在那時全部消失了。
於是,便徒留詆譭與辱罵。
“撲通...撲通...撲通...”
那詭異的悸動愈發劇烈,葉詩語微微低了頭,好像喘不過氣一樣,覺得胸口很悶。
但顏歡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此刻細微的變化,他似乎和母親一樣,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沉默寡言。
他抬頭瞥了一眼遠處紅綠燈前等待的車流,說道,
“車好像要來了,詩語姐...”
葉詩語低垂的頭眼瞳微縮,她幾乎是本能地抬起頭來。
目光剛好撞上他轉過頭來的微笑。
“撲通...撲通...撲通...”
“那我們學校再見,詩語姐。”
看著那笑容,葉詩語的嘴唇微顫,那面無表情終於再難維持。
喉嚨湧動間,她似乎想說一些什麼。
這個時候應該要說一些什麼的吧?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說不出話來,葉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