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志才很難理解朱涵的話,這種超前消費的觀念不止是他戲志才,恐怕整個大漢朝的人都會認為這是無稽之談,不過朱涵是老闆,他就有義務提醒。
“呵呵,往往大資本最重利益,一座新城所帶來的利益何其大也!它就像是一座未曾開發過的寶藏,裡面蘊藏了無數誘惑,只要新城建造起來,跟他們收穫的利益相比,之前的投入只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朱涵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有些事要跟大人詳談,切記我今日說的話!”
戲志才不想讓朱涵在手下面前丟了面子,他只好先打發走四
周圍觀的人。
“我等告退!”
青年們抬頭看向朱涵,見他點了點頭後,這才告退離開。
“伯雲,不是我打擊你!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現在已經是人家準備獵食的肥豬了!你還想著他們再投資你?做夢呢吧?”
待其他人都走完後,戲志才就劈頭蓋臉地責怪道:“現在我們是魚肉,人家才是刀俎,那把菜刀已經懸在了我們的頭頂,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志才,你此話何意?如此合作,對大家都有好處!他們為何還要獵食我?”
朱涵強壓著心頭的怒氣,問道。
“哎呀,伯雲呀!你是真的被眼前的局面給矇蔽了雙眼!你素來都是高瞻遠矚,怎麼現在卻被這些蠅頭小利給弄昏了頭?”
戲志才大急,解釋道:“現如今是個什麼年月,當初你跟甄儼,跟朱遊要糧食的時候,他們是怎麼回覆你的?難道你都忘記了?也只有劉續那個草包才會看不清局勢!”
“你是說...張角?”
朱涵心中一個咯噔,不確定地問道。
“不止是張角!太平教準備起事,想必冀州的老謀深算之輩都能看得出來!可人家為何不說?你知道是為何嗎?”
戲志才面色深沉,嘆息道:“若是我所料不錯,張角背後是有大豪強在撐著!”
“什麼意思?難道有人願意看到天下大亂?想從中取利不成?”
朱涵都被戲志才給說糊塗了,張角準備起事只不過是為了帶領百姓推翻這個昏庸的朝廷,照理說漢朝現如今的狀況才是最為適合世家們牟取暴利的時候,難道他們還想等到天下大亂,發戰爭財不成?不對呀,世家往往都是追求穩步發展,延續血脈,他們怎麼可能作出這種出力不討好,搞不好還會引火燒身的事情出來。
“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罷了!做不得數!不過咱們也不得不防亂世的降臨啊!大人你與張角有約在先,張角也同意了三年之內不會擅動刀兵,可為何只過去了幾個月,他就出爾反爾了呢?難道他真的就是個小人不成,言而無信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家常便飯?若是如此的話,他張角也發展不起來太平教,更不可能把太平教擴張得如此之大!”
戲志才眼神閃爍,當著自家老闆的面,說著老闆未來岳丈的壞話,換做是誰,都會覺得難堪,可有些話他戲志才又不得不說,實在是眼下的局勢太過縹緲,說不定某天自家老闆就會被人當做棄子,竊取他手中的果實,每每想到此處,戲志才都會感覺得到自己的力不從心。
“作為當權者,最重信義,要不然就很難服眾,張角能在短短的十餘年間,把觸角伸到大漢數州之地,可見他的手段!他怎麼可能會為此而失信於你?換句話說,咱們沒權沒勢,沒錢沒人,他欺騙我們對他有什麼好處?”
“志才,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勢力大了,有時候也身不由己!”
聽了戲志才的話後,朱涵這才明白了過來,他非但沒有惱怒戲志才貶低自己,還非常感謝戲志才讓他看清了自己,朱涵緊緊地盯著面前沙盤上的新城良久,隨後一拳打在城廓上,這才一臉落寞地苦笑道:“人微言輕,走到哪都是被人給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玩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