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顏良被說的啞口無言,有些無地自容,剛想辯解幾句,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只覺得自己的辯解顯得有些蒼白無力,與其說出來被他人嘲笑,他還不如不說,當下只能低著頭,任由朱涵在那說落自己。
“幸虧是你命好,你麾下的這群人都是好漢,他們無怨無悔的跟隨你衝陣,哪怕是你身陷重圍,他們也死命衝進去救你。”
“一開始你們騎兵隊沒有人員傷亡,可為何在後面解救你的時候卻傷亡了十餘人?瞬間就損失了一半的戰力,若是還有後續的戰鬥需要你們騎兵隊馳援的話,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那時候你們騎兵隊的狀態還能不能完成任務?若是因為你一個人的失誤從而讓整個戰場的勝敗互換的話,你說你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嗎?你對得起本官對你的栽培嗎?你對得起跟你一同出生入死的手下嗎?他們跟著你兩次衝陣,到頭來沒有取得戰功不說,還要被戴上作戰不利的帽子,被其他同僚所看不起,你有委屈可以找我說,他們的委屈又要找誰說理去?找你嗎?”
朱涵這最後的一句話直接是吼出來的。四周的將士們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朱涵,如此體恤下屬的上官在這個時代可謂是鳳毛菱角,朱涵的這番話也變相地襯托出他的獨特之處。
朱涵在士兵們心中的地位也隨著這番話達到了另外一個高度。
顏良此時已經羞愧得低下了頭,他羞得不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是朱涵居然會當眾這般數落自己,簡直就是把他給罵得一無是處,他顏良為朱涵出生入死,不顧危險的剿滅了上臺山匪盜,這到頭來功勞沒有撈到,還惹了一身騷。換做誰,誰受得了。
在他看來,那些士卒不過是些吃不飽飯才不得不參軍的泥腿子,這些人的命能值幾個錢,死了可以再招,這個時代,英才不好找,可為了一頓飽飯願意當炮灰的人多得很,一抓一大把,他不明白朱涵為何要一直死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不過誰讓人家朱涵是老闆呢!
顏良哪怕是再不願也得咬著牙受著,別看他是個武夫,可這察言觀色的本事也不小,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英才輩出的袁氏集團裡脫穎而出了。
“為將之道,當先治心,顏良,我知道你不服氣,也知道你很有本事,但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也!本官希望你能把這句話給記在心上。”
見顏良那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朱涵便猜到這小子當自己的話當作耳旁風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當眾折了顏良的面子,若是顏良想不通的話,那自己可就要失去這員猛將了。
想到此處,朱涵又有些後悔,暗罵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其實也不能全怪朱涵,他前世今生加起來活了四五十個年頭是不假,可他還未帶過如此之多的手下,若是在前世的話,罵了也就罵了,人走了他可以再招,那個年代不識字的文盲難找,拿著文憑找工作的大學生可是滿大街都是。高階人才或許不多,但中下層人才可是競爭激烈。
可在這個時代,武者拜師學藝很難,寒門獲取知識則更難,英才還真的是太過珍貴,要不然歷史上也不會出現郭嘉死了,曹老闆痛哭流涕;諸葛亮死了,蜀國塌了半壁江山;周瑜死了,魯肅那些有識之士哭得死去活來的事情了。
由此可見,英才在這個即將混亂的時代是多麼的重要,更別說顏良這種頂尖武將了,換做是誰都會不遺餘力地拉攏。
可拉攏人才,若是信仰不同卻又是另外的一回事,朱涵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自幼便知人人平等,人民群眾的力量有多強大。
朱涵出身不好,家中無權無勢,不能給他提供幫助,他要想在這個混亂的年代混下去的話,唯有另闢途徑,要想有所作為的話,更是要團結一切能為他提供幫助的團體勢力。
而民間百姓就是他所要爭取過來的團體,跟龐大的勞動群體相比,那些世家豪族能有幾斤幾兩?他堅信,只要一直為百姓謀福利,一直為百姓著想的話,那在不久的將來,百姓們也會反饋於他,哪怕是百姓不念他的好,他也做到了藏富於民,對朱氏集團的崛起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佇列裡的戲志才見朱涵一臉糾結的模樣後,便知此時已經到了他出場的時候。
“報告!”
朱涵聞聲看去,見是戲志才舉手後,暗自鬆了口氣,連忙出聲問道:“你有何事,講!”
“在下對大人您否認顏統領他們騎兵隊在上臺山腳一役中的功勞不敢苟同!”
戲志才出列說道。
“理由!”
朱涵眉頭微皺,戲志才的這番話他也聽不懂其用意所在,不過,既然戲志才出聲了,那朱涵也就不再擔心接下來的事情,料想有戲志才出馬,憑藉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擺平顏良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管如何,顏統領他們在圍剿上臺山匪盜的時候立了戰功,也是頭功,大人您不能否認,也不能磨滅他們的功績。”
戲志才一出聲就讓顏良倍感親切,覺得這傢伙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嘛,最起碼能在關鍵時刻說句公道話。
“那是自然。”
朱涵沉著臉點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