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泊的王府很大,但他本人日常作息的範圍,基本都在王府中軸線的寒蟬居,其中起居室與書房連在一起,前後院還有花房。另有會客處設在寒蟬居前一進的集英堂,寒蟬居後一進是個功能十分完善的校場和練武場。
除此以外,百里泊還蓄養了親兵和門客,若不上朝,他都會抽出時間聽門客議論國事。
奇怪的是,整個百里王府,除了廚房裡有幾個廚娘,洗衣房裡有幾個浣衣熨燙的老嬤嬤,連只蒼蠅都是公的,百里泊好似任何事情都習慣於自己動手。
看來許長史說了那麼多,可能只是為了噁心噁心自己,甫少更這麼一想,心情愉快了起來。
忽然聽見百里泊道:“發什麼呆,過來磨墨。”
甫少更呼啦一下推翻了自己剛才的假設,心道,沒見到女人,不一定就是沒有女人,也許在她的前面早已被虐死了無數個可憐的女人。果真是冷血無情,殺人魔王。
百里泊一邊看書,一邊道:“你叫阿更?”
“是的。”
“阿更。”百里泊在唇舌間把這名字捻磨了兩遍,微微一笑道:“名字甚好。”
門外轉進一名侍衛,和那朝山一樣打扮,那侍衛看了一眼甫少更,垂手站著不說話。百里泊示意甫少更出去。
不一會兒,百里泊披上外袍匆匆出門。院外的朝山似乎早已等著,一見主子出來便迅速跟了上去。甫少更再看,新面孔的那侍衛抱劍站在百里泊的書房門口,一步不移。
發現甫少更探尋的目光,那侍衛皺了皺眉,道:“王爺不在時,無論是起居室還是書房,都不允許進,進者立斬。”
這就是百里王府的規定,只要百里泊說過的話,下面的人就必須執行到位。百里泊說過不能進,就是不能進,說進者斬,就可以砍了再報,管你是什麼人。
“姑娘。”芍沁兒在身後拉拉甫少更的袖子:“這人叫路河,與那朝山都是攝政王的親信。攝政王不在時,此人可以全權做主,不能得罪。”
甫少更扯了一下嘴角,冷冷一笑:“人疑者皆疑人,若是君子坦蕩蕩,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百里泊此人,手握當朝重權,是那秦太后的第一幫兇。將自己的王府變成法外之地,可見人命於他如兒戲……
能救濟天下的藥王書藏在此人手裡,簡直是暴殄天物,明珠蒙塵。
甫少更又回想起在相國府的花廳內,百里泊一手捏斷刺客喉骨的那一幕,當時百里泊的雙袖呼呼如鼓風,那是內力充沛,真氣外注才有的形狀。
可是,當年的他不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十分乖巧溫馴的小書生嗎?那時他為何要騙她?
還有當年雀嬌搏命偷出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