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季牧爵雖然一直在嘗試迴避,但是商竹衣卻清醒而又理智地抓住了這一點,路優然的闖入和顏容的趁火打劫或許遲早會有一天可以化解,但是已經被拆穿擺在眼前了的事實,卻又要如何化解?
季牧爵進退兩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絲毫動搖要講商竹衣留在自己身邊的決定,或許傷害無法徹底抹除,但是時間卻能漸漸淡化,他相信他一定可以重新贏回商竹衣的心。
見他不講話,商竹衣以為季牧爵是被自己說服了,於是,她繼續說道:“所以,擺在我們眼前的,只剩下一個選擇了,不是麼。”
季牧爵當然知道她指的選擇是什麼,於是,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竹衣,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你離開我的。”
“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因為我必須離開你,而且要帶著我的兩個孩子。”商竹衣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可能!”她越是決絕,季牧爵的心中就越是慌亂,他的指尖微微發麻,語速也不受控制地開始加快:“孩子我是不會給你的。”
季牧爵並不是真的想要拆散他們母子三人,只是他明白,現在他的手裡已經沒有任何底牌可以拿出來了,除了這兩個和商竹衣血脈相連的孩子,所以,他只能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孩子身上,壓在商竹衣捨不得離開她的孩子的母性本能上。
果然,聽到他這樣講,商竹衣的眼底立刻浮現出不捨和憤怒:“那是我的孩子,而且你是過錯方,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爭奪撫養權!”
“爭奪撫養權要看的不僅僅是資格,更多的是能力。”季牧爵攥緊拳頭,勉強自己冷靜下來;“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你也應該能夠明白,如果你一定要爭的話,那麼孩子們的撫養權我是勢在必得的。”
“你混蛋!”商竹衣終於徹底被他激怒,上前兩步猛地推了他一把,低吼道:“季牧爵,我怎麼以前沒有發現你是這麼混蛋的人!”
看著她受傷的神情,季牧爵的心中也驀地一痛,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妥協的時候,他一旦表現出絲毫的動搖,商竹衣都會頭也不回地離他而去,所以他只能繼續冷著臉:“我也可以不再混蛋,只要你不再提起離開的事情。”
“這不可能。”商竹衣反覆深呼吸著,終於將自己從暴走的邊緣拉了回來,只不過她的語氣仍舊充滿了冷漠:“季牧爵,你瞭解我的,你明知道這不可能,你有你的執著,我也有我的底線。”
商竹衣沒有再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但是面對著她這麼平靜到有些冷漠的態度,季牧爵的心反而更加慌張了,因為他明白,這樣的態度,才更加代表了商竹衣離開的決心。
“竹衣……”季牧爵下意識地收斂起偽裝在臉上的冷靜,伸手想要拉住商竹衣,但是卻被她飛快地側過身躲開了。
季牧爵抓了個空,心中升起一股扭曲的憤怒,他抿著嘴唇道;“竹衣,我知道你現在正在氣頭上,好,我不打擾你了,等你的情緒平靜一些,我們再談吧。”
說完,他又深深地看了商竹衣一眼,然後才戀戀不捨地轉身走出了臥室。
季牧爵一臉疲敝地走到客廳裡,準備倒一杯咖啡醒醒神,但他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倒咖啡壺的時候,身後便響起了顏容陰魂不散的聲音:“牧爵,你和商竹衣談妥了麼?”
聞言,季牧爵不由地皺緊了眉頭,收回準備去倒咖啡的手,然後無奈地轉過身;“媽,我們的事情,您就不要插手了好麼?”
“我為什麼不能插手?更何況這次的事情,還牽扯著我的孫子,所以我必須過問!”顏容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我能處理好的。”季牧爵有些疲憊,也有些煩躁:“果然不是您不經同意就把路優然帶到家裡的話,這件事原本不用鬧到這個地步的,所以您到底還要‘插手’到什麼地步才滿意?”
聽了他的話,顏容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眼睛;“所以你現在是在指責我麼?就因為那個女人要離開你,所以,你就這樣跟你母親講話麼?”
顏容總是在季牧爵想要和她講道理的時候跟他講輩分,等她終於將季牧爵激怒,不再和她講道理的時候,她就可以徹底沒有顧慮地和他胡攪蠻纏了,所以哪怕是在談判桌上一向無往不利的季牧爵,也總是拿他的母親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您真的是一個會為兒子考慮的母親的話,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季牧爵攥緊拳頭在桌子上鑿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脆響,額角的青筋隱隱可見,由此可以想象現在他心頭的怒火是多麼的熾盛了。
顏容也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你……你難不成還想跟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