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裡,疾步走到了樓下,看到季牧爵已經將商竹衣安置在沙發上了,她擔心地搓了搓手;“牧爵,竹衣她怕你擔心,所以一直讓我瞞著,她之後便沒有再出現症狀了,我就大意了,對不起……”
季牧爵專心地盯著商竹衣蒼白的面龐,並沒有抬頭看她,過了一會兒人,他清冷冷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我明白,靜姐,這件不怪你,是我對竹衣的關心不夠。”
“牧爵,你別這樣講……”葉靜像犯了錯的小朋友一樣,站在原地扣著手指頭。
季牧爵沒有再答話,而是神色焦急地看門外,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這時,顏容又晃悠下來了,她瞥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商竹衣,心裡仍舊認定了她是裝的,於是,不僅沒有關心詢問,反而不耐煩地衝幫傭吼道;“這都幾點了?早飯呢?”
聞言,幫傭們哆嗦了一下,連忙解釋道:“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夫人……”
“夫人什麼夫人?她矯情演戲,你們也要陪著她一起演是吧?那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顏容不敢衝季牧爵發火,就只能指桑罵槐地將火氣撒在幫傭身上。
“對不起,太太,我們這就去安排佈菜。”說完,幫傭們連忙轉身往廚房裡走去。
見狀,季牧爵冷冷地轉過頭,看到一名端著餐前湯的幫傭走了出來,他邁開長腿走了過去,一抬手就將湯碗端了過來,幫傭不敢反抗,只能愣愣地看著他。
季牧爵親自端著湯走到顏容面前,臉色冷得快要凍住了,語氣也和臉色冰冷得不相上下,機械地勾起嘴角道:“媽,您好好吃。”
說完,他將湯咚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將顏容驚得幅度微弱地抖了一下。
他既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冷嘲熱諷,但就是這麼一句聽起來平淡無奇的話,聽在顏容的耳朵裡,卻沒由來地讓她背後一寒,看著季牧爵馬上就要轉身離開了,顏容下意識地叫了一聲;“牧爵!”
季牧爵停住了步子,但是卻並沒有轉身;“我沒有您這麼心寬似海,同一屋簷下生活了這麼久的人昏倒在自己面前,都能吃下去飯!”
說完,他繼續邁開步子,走到了商竹衣身邊,這時急救人員也趕到了,於是,季牧爵便一言不發地將商竹衣打橫抱起,一起往救護車上走去,葉靜愣了一下,也疾步跟了上去。
顏容就這樣再次被扔在了原地,她感覺心頭一陣火氣,抬手就將那碗湯端了起來,高高樣子重重落下,還冒著熱氣的湯汁撒了一地,最近季家的瓷器也不知道是招誰惹誰了,接二連三地慘遭摔摜,這隻湯碗也追隨者前輩的腳步,粉身碎骨了。
“商竹衣!”顏容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似乎想借此直接將名字的主人撕碎一般:“你給我等著!”
說完,她便摸出了手機,重播了昨晚她打過那個號碼:“喂,路小姐麼?”
商竹衣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兒中醒了過來,看著周圍藍白相間的裝飾風格,一時間有些迷糊,她不是在臥室裡睡覺麼?這是哪裡?
“唔?”她支著腦袋,掙扎著坐起身來。
就是這樣一個輕微的動作,還是驚醒了守在一旁的季牧爵,他立刻睜開略顯疲憊的眼睛眼底浮現起一抹驚喜的神色:“竹衣,你醒了!”
看著他又驚又喜西的神情,商竹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我這是怎麼了?”
聞言,季牧爵有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之前舊傷復發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剛剛醒來的商竹衣思緒還有些混沌,她想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季牧爵指的是什麼事情,她有些心虛地看了季牧爵一眼:“我只是……只是怕你擔心而已。”
這個緣故季牧爵當然是猜都能猜到,但是親耳聽商竹衣說出,他還是感覺心中有一股怒氣在激盪,本著臉沉默了一會兒,他又嘆息似的開口道:“竹衣,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麼?”
商竹衣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講,連忙擺手否認道:“怎麼可能?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那段時間,你被趙小姐的事情纏住了,身心俱疲,我實在不忍心讓你再為我擔心了。”
季牧爵眸色一沉,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但是你可知道,看到你暈倒在房間裡,我的心裡又是什麼感覺?”
看著他的憂傷的神色,商竹衣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嚇到他了,於是,她有些抱歉地看了季牧爵一眼,低聲說道;“對不起……”
聞言,季牧爵緩緩抬起眼睛,直視著商竹衣的眼睛,輕聲說道:“竹衣,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你答應我,都不要再瞞著我了,好麼?不然,我只會更加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