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商竹衣更加緊張了,但仍舊沒有絲毫要轉身離開的意思。
於是,季牧爵只好抬手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
包廂裡的燈光有些昏暗,但是還是不難辨別出,長椅上面好像只有一個人的身影。
這讓商竹衣暫時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抱住季牧爵的手臂,抬起眼睛去徵求他的意見。
季牧爵仍舊冷靜地站在門口,反手按亮了包廂頂燈地開關,近乎刺眼的光線撒了下來,將坐在長椅上的人影找了個清清楚楚。
“倪……倪璨!”商竹衣最沉不住氣,立刻驚撥出聲。
這時,被叫到名字的倪璨緩緩轉過頭來,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來的人是他們一樣,臉上雖然帶著禮貌的笑意,但是眼底的溫度卻一片冰冷;“既然來了,就進來坐一坐吧。”
季牧爵輕輕地冷笑了一聲,似乎很看不慣她這副裝神弄鬼的樣子,然後牽著商竹衣一起坐到了倪璨的對面。
“你是從哪裡套取的訊息,知道我約了人在這裡見面的?”季牧爵也沒有和她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這次見面是醫院從中安排的,而且都是嚴格按照保密措施進行的,就連約定的時間和地點都是今天一早才確定的,倪璨又是怎麼樣拿到第一手的訊息的?
被問到的倪璨笑了一聲;“季董,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句話用在現在的你身上,正合適。”
季牧爵沒有心情和她開玩笑,沉下了臉色,冷聲問道;“到底什麼回事?”
這時,倪璨露出了一抹慘然的微笑;“您難道就沒有想過,我其實就是捐贈者的家屬麼?”
“我沒有閒工夫和你開玩笑,我只說一遍,這次的捐贈對我來說意義重大,你如果敢再從中作梗的話,我一定讓你後悔出現在我眼前!”季牧爵的心頭繚繞著一團火氣,如果不想著要從倪璨嘴裡套話出來的話,恐怕倪璨現在已經不能這樣端坐在他面前和他耍嘴皮子了!
而此時,一旁的商竹衣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瞪大眼睛,既憐憫又驚訝地看著倪璨:“難道說……你的……你弟弟他……”
聞言,倪璨終於有些繃不住了,她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就像是被血腥味刺激到的猛獸一般,看向商竹衣的眼神簡直像是要活撕了她一般,她握緊手裡的咖啡杯才勉強沒有撲過去咬死商竹衣:“是的,我弟弟他在病危通知下達的第二天,就已經……就已經……都是你們的錯!但是如果不是季牧爵對我下了死手,讓我連工作都找不到,我弟弟也不會因為我交不上醫藥費而……你們都是殺人兇手!”
商竹衣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她才惋惜地開口道:“很抱歉聽到這個訊息……”
“抱歉有什麼用!”倪璨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們就算跪下磕頭,我弟弟也不會回來了!”
季牧爵聽著她們的對話也大致拼湊出了事情的脈絡:“所以那個眼 角 膜捐贈者的姐姐就是你?”
聞言,倪璨抬手擦了一下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將剛剛失控的脆弱重新掩藏了起來,換上一副冷硬的表情:“是,所以,我根本不需要竊取什麼訊息,因為就是我約你們出來的。”
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雖然對你弟弟的事情,我同意趕到很遺憾,但是當初如果不是你暗算竹衣在先的話,也不會招致那樣的懲罰,如果要恨的話,按理來說,你應該更恨自己才對。”季牧爵似乎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倪璨的心裡不是沒有過和季牧爵類似想法,但是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當她發現自責懊悔太痛苦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要向轉嫁痛苦和悔恨,於是,季牧爵和商竹衣便成了她心中最好的選擇。
“你胡說!”倪璨厲聲喝道:“明明是你心狠手辣,不僅害得我那麼狼狽,還導致了我弟弟的慘死,天道好輪迴,現在讓你有求於我,就是對你的懲罰。”
“這句話用在這個時候並不合適。”季牧爵似乎一點都不怕激怒她一般,仍舊冷冰冰地說道。
“你!”倪璨原本就一肚子怨氣,現在又被他的三言兩語刺激得更加怒火熾盛了:“你簡直是魔鬼!”
“哦?”季牧爵仍舊用一種不痛不癢的語氣說道;“看來你對魔鬼的理解不夠透徹啊,你現在照照鏡子的話,我相信會有更加直觀的理解。”
正在氣頭上的倪璨眨了眨眼睛,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季牧爵這是拐著彎地罵她才是魔鬼!
“呵,你現在還有心情嘴硬,看來你母親的病,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嘛!”倪璨知道自己講不過季牧爵,於是便轉換策略,改用激將法了。
聞言,季牧爵冷笑了一聲:“所以,你認為自己手裡拿著一雙適合給我母親捐贈的眼 角 膜,就能讓我任由你擺佈了的意思,是呢?那你也未免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