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爵仍舊沒有開口,但是卻將示意的眼神投向了坐在一旁持觀望態度的周總。
周總接到眼神之後,也立刻行動了起來,她站起身來,輕笑了一聲:“黎堯,開除你是公司和高層一致的決定,你就算心懷怨憤,也沒有必要發洩到受害者商小姐的頭上吧。”
周總不愧是資深的人事部管理,一句話就把黎堯站出來指證的不良動機點明瞭出來。
聞言,牆頭草一般的圍觀群眾中也有人暗暗點頭,小聲說道;“這個黎堯剛剛被開除,肯定心懷不滿,說不定只是借這個機會抹黑瑜銳和季氏集團呢。”
“誰知道呢,反正看他們狗咬狗一嘴毛,也挺有意思的,嘿嘿。”
見狀,周總又繼續說道;“我聽公司同事反應,黎堯你在離職之前,曾經當中辱罵過商小姐,還放話讓她走著瞧,言語間充滿了怨憤和威脅,這真的很難不讓人聯想到眼下的情狀啊,多好的機會,你只需要三言兩語,就能毀掉商小姐的清譽,和我們瑜銳的聲名,一箭雙鵰啊。”
黎堯被周總的話弄得漲紅了臉:“你……我不是為了報復,更何況,大家都明白季董的身份地位,現在我只是被開除出瑜銳,如果我無中生有地造他們的謠,恐怕連在這個城市立足都困難了,如果不是出於不把事實講出來就良心難安的緣故,我又什麼要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
周總聳肩:“永遠不要小瞧一個人的報復心,當報復欲湧上心頭的時候,是沒有那麼多理智可言的。”
倪璨皺著眉頭,眼神下意識地瞟向了孫施悅,但是孫施悅卻並沒有給她任何回應,這讓她更加緊張了。
“好,當初的事情,已經時過境遷,許多決定性證據恐怕在我離職之後,都已經被有心人銷燬了,所以往事不追,我們只談一談眼下的事情。”倪璨嘴上說得瀟灑,但實則卻還趁機詆譭了商竹衣一把。
商竹衣握緊雙拳,嘴巴翕動了一下,似乎準備說些什麼,但是倪璨卻沒有給她機會。
“我和商小姐的設計圖除了她說的那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所謂細節,根本沒有任何地方有重合!”倪璨言之鑿鑿的說道。
接著,她又冷笑了一聲,看向商竹衣:“至於那些細節,我只想說,這次的設計圖都是為同一款產品設計的,也就是說設計的根本是一樣的,只不過每個人發散的角度不同,但是既然出發點是相同的,或多或少有些雷同,難道不應該算作只是巧合麼?商小姐哪來的那麼大的自信,竟然一口咬定是我抄了你的?”
說著,她還帶頭嘲笑了兩聲。
此言一出,商竹衣果然被噎住了,她其實一開始這次倪璨的手法已經高明瞭許多,再想要指控她,舉證環節恐怕會十分困難,但是她就是忍不下這一口氣,哪怕現在被倪璨徹底反駁得說不出來,她也不後悔剛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見狀,一旁的季牧爵沒有辦法再繼續沉默下去了,他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然後輕聲開口道;“誠如倪小姐所言,理念抄襲和形式抄襲不同,因為理念是個很主觀的東西,沒有既定的規則可以依循,但是你最好不要忘了,任何事情的存在都不是完全無跡可尋的。”
季牧爵輕描淡寫地開了口,但是聽到心虛的倪璨耳朵裡,卻不啻於一記響雷。
雖然倪璨之前已經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但是真正面對季牧爵的時候,她卻還是不由地有些心虛,於是她再次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孫施悅。
孫施悅這次仍舊沒有回應倪璨的眼神,不過,季牧爵卻還是悄悄地留心到了。
倪璨收回視線,略顯慌張地反駁道:“既然季董言之鑿鑿,那就拿出證據來啊。”
她這番話原本只是一種挑釁,但是沒有想到,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季牧爵便轉頭對宋溪輕聲說了一句什麼,接著,宋溪便走到了投影儀前,一副設計圖很快便被投射到了大螢幕上面。
倪璨見狀,呼吸略微一滯,因為這張圖她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是她一開始的初稿!
季牧爵隨時拿起會議桌上的一直中性筆,遙遙指了一下螢幕上的圖片:“這時大約幾天前,倪小姐提供給甲方的設計稿,各位都是業界優秀的設計師,我相信,只需要肉眼對比一下剛才她拿出來的那一副,應該不難發現,這兩幅之間的設計理念其實是大相徑庭的吧?”
見狀,大家紛紛譁然,雖然議論聲不盡相同,但是大部分人還是點了點頭,基本贊同了季牧爵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