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商竹衣則沉浸在路優然親口說出那一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喜悅中,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季牧爵知道現在和顏容做任何交流都是沒有意義的,更何況也沒有什麼好交流的了,於是,他轉頭看向顏容請來的那些保鏢,用一種不容抗拒的語氣說道:“送太太回郊外別墅,我已經安排幫傭給她打掃好房間了,至於你,如果不想被追究責任的話,就守在郊外別墅裡,‘照顧’好太太,明白了麼?”
保鏢們急速轉著和他們發達的肌肉不成正比的腦袋,然後勉強明白了季牧爵的意思,不過還是不敢確定,於是又補充詢問了一下:“是……是讓我們看著她的意思麼?”
季牧爵勾起薄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然呢?”
聞言,幾名壯漢被他這樣似笑非笑的表情弄得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連忙點了點頭;“是是是,我們……我們這就送太太起來。”
說著,保鏢們立刻倒戈地想著顏容走來,眼看著之前發生過的一幕又要重演,顏容立刻鬆開捂著耳朵的手,瘋了似的揮舞著手臂;“誰都別碰我!季牧爵,你就這樣對我?我是你母親!”
季牧爵輕笑了一聲:“如果拋開您是我的母親這一層身份不談的話,您認為你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我面前麼?”
顏容頓時被噎住了,的確,以季牧爵的脾氣,若是換成是其他人,這樣算計了他,現在那個人肯定已經被季牧爵用雷霆手段料理乾淨了,對顏容,他的確已經是念及了母子親情了。
這樣想著,顏容的心尖尖沉了下去,她知道這已經是季牧爵的底線了,如果她還冥頑不靈,等待她的便不知道是什麼了。
於是,顏容停下了無理取鬧地掙扎,眼神痛苦地看著季牧爵;“牧爵,對不完,媽錯了,好不好,我可以道歉,向你和商竹衣道歉,我……”
不等她說完,季牧爵便有些不耐煩地抬起了手,打斷了她絮絮叨叨的話語;“夠了,我現在不想聽這些,如果你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就請你配合地讓保鏢們送你離開,可以麼?”
這句話雖然是個問句,但是季牧爵的語氣卻已經絲毫沒有徵求意見的意味了,顏容愣了一下,然後像是被戳破了的皮球一樣,肩膀瞬間垮了下來,頹然地點了點頭,然後邁開沉重的步伐,轉過身,緩步離開了,見狀,保鏢們也沒有多做停留,也迅速跟了上去。
等無關人員都走掉之後,季牧爵這才轉過身,看著好像陷入了宕機狀態的商竹衣,伸手撫住她的肩膀,輕聲喚道:“竹衣?”
聽到季牧爵的聲音,商竹衣眨了眨眼睛,終於回過神來了:“我……我……”
她結巴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但是季牧爵卻鬼使神差地讀懂了她的意思,伸手將商竹衣攬進懷裡:“是真的,你沒有在做夢,這一切終於有了一個了結。”
聽到季牧爵的確認後,商竹衣堵在心口的那一股氣才好像終於抒發出來了一般,她忽然把臉埋進了季牧爵的肩窩裡,不一會兒,季牧爵便感覺肩頭傳來了一陣溫熱的感覺,他知道那是商竹衣劫後重生的喜悅淚水。
季牧爵就這樣安靜地站著,任由商竹衣的眼淚打溼了他的衣襟,一直到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一些之後,他才拍著商竹衣的肩膀,玩笑道:“孩子還看著呢,你確定要在他們面前哭鼻子麼?”
聞言,商竹衣終於破涕為笑了,她揉著有些發紅的眼睛,心虛地看了一眼孩子們小床的方向,發現他們早就已經哭累了,在葉靜的安撫下漸漸睡去了,倒是葉靜,正一臉戲謔地看著她。
商竹衣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結結巴巴地說道;“靜姐,你……你還在啊。”
聞言,葉靜先是露出一抹被“過河拆橋”後的委屈表情,接著又配合地捂住了眼睛:“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以及……我這就給你讓空,不過在此之前,我建議你們還是去客廳繼續‘訴衷腸’吧。”
說完,葉靜在商竹衣害羞地快要找個地縫鑽了的眼神中,輕笑著走出了育兒室。
等葉靜走後,季牧爵也攬著商竹衣走到了客廳裡面。
經過了剛才那一系列的曲折驚心,緩過神來的商竹衣卻感覺到一陣疲憊感逐漸襲來,她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有些脫力地歪靠在沙發上面,久久沒有再開口講話。
季牧爵也沒有打擾她,只是陪著她安靜地坐著,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商竹衣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轉頭一看,發現商竹衣竟然倚在沙發上,眯著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見狀,原本還有些話想要和商竹衣談的季牧爵露出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容,輕手輕腳地站起身來,彎下腰輕輕將商竹衣打橫抱了起來,動作輕柔得就像是在捧著一件稀世珍寶一般。